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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ldo;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抄了这么多治世之能臣的墨宝，可有几分答案？&rdo;

我道：&ldo;学生愚笨，不曾得出什么答案，有的只是疑惑。&rdo;

&ldo;哦？&rdo;陈明礼挑了个青方椅，稳稳地坐了下来，&ldo;为臣最忌心存疑虑，如此便难以为陛下尽心力。&rdo;

我作势去关门，顺便确认了一下四下无人偷听。要做戏，就要做全，我演了这个心怀天下的郑唐，就要一直演下去；我便再在地上跪下了。

我拜道：&ldo;这十几日来，我唯独发现老师的一封折子与众不同。您身在礼部，却早在四年前便上请建议将皇史宬中的档案移交至司徒府。当时皇史宬并未走水，您不断奏请，似乎有越俎代庖之嫌了。&rdo;

&ldo;你是嫌我管得多？&rdo;陈明礼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向我道：&ldo;当初……孽党才有苗头，坊间传言那姓张的有意把控皇史宬，篡改先帝遗诏，我一时急躁，也曾号群臣进谏，这不是什么秘密了。&rdo;

我顿了顿，仍然低着头，只问了一声：&ldo;那四年前，老师放火烧了皇史宬的事，又有多少人知晓？&rdo;

另一边没了声音。

我继续道：&ldo;老师图此一时之切，宁愿冒着被张此川发现的风险。您做事一向端得稳，如此急躁，是为了什么呢？&rdo;

仍旧没有声音。

我等了片刻，等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陈明礼拉我从地上起来，让我在椅子上好好坐下了。

&ldo;四年前……&rdo;

他抚摸胡子的手颤抖了一下，落了下来，搭在桌上。只是仿佛这样也还有些不稳的样子，他摸索了一下，握住了一只瓷笔筒，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平静了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ldo;果然我当年没有看错你……你若是肯再念书上用些功，远不至于落得三甲末名。&rdo;说罢，他自嘲地笑了笑：&ldo;罢，这也许是好事，叫你考上了状元榜眼，也便没有如今的你我了。&rdo;

我只道：&ldo;凭老师指教。&rdo;

他问我：&ldo;你十年间远在闽地，不涉朝堂，当真一丝一毫京城的消息都不曾听说？&rdo;

我面不改色：&ldo;不曾听说。&rdo;

&ldo;那你便不知道了。&rdo;他松开那个笔筒，两只手交握，用力地搓动了一下。&ldo;四年前……刑部接了个案子，是……死了一个人。&rdo;

我隐约有了一些预感，抬头望向他。

老人只当我疑惑，并未在意，接着说道：&ldo;此人死得着实蹊跷，主事者过后还进过一次大理寺，不久便放出来了。这件事，我过后托人查例行卷宗，并未查到。刑部与大理寺那样的地方，连个苍蝇都难飞进去，进出都要层层报批，断然不存在被人拿走之理。唯一的可能‐‐便是被圣上他扣下了。&rdo;

我问道：&ldo;那个被放出来的人，可是张此川？&rdo;

他并未回答，只轻轻叹了口气。

我再问：&ldo;那个死人‐‐可是京中人氏？&rdo;

陈明礼道：&ldo;是的，是皇城一处好人家的孩子。&rdo;他伸手揪了把胡子，口吻中有些许的遗憾，慢慢地问我道：&ldo;胡天保，字怀风。这个人‐‐你是否听说过？&rdo;

☆、要想生活过得去

‐‐胡天保，字怀风，这个人你是否听说过？

我愣了一下神。

虽然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反应仍然迟了几分。

我定了定神，道：&ldo;听说过些许。&rdo;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口吻压成平常的样子，揣度着一个旁听者的立场：&ldo;老师，我只知道此事有关……神灵。&rdo;

&ldo;什么神灵！&rdo;陈明礼蓦地打断了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桌角悬空的几沓册子哗啦啦摔在了地上，溅起一些轻细的灰尘。&ldo;姓张的害人性命，还要污人身后名声！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