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知不知道到了七秀怎么去找他?”沐离问。
“当然知道,水无心以前的门派称号是‘琴秀’,我对他说这是相当稀罕的一个称号,还让他把这个称号顶在头上呢。”叶轻侯骄傲地说,“到了秀坊,我们只要找琴秀弟子就可以了。”
结果到了七秀坊,他们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七秀美女确实遍地都是,绮秀楚秀弟子随处可见,就连跑去五毒当教主的曲云的昭秀都可以见到几个,就是不见琴秀弟子。
一问之下,才知道自从高绛婷心性大变成为琴魔后,就变得愤世嫉俗,不再愿为任何男子抚琴——除非是杀人。
不但她自己,连她属下的琴秀弟子也变得深居简出,只作内坊的守卫,极少抛头露面为来客演奏。
但是,物以稀为贵。琴秀弟子的演奏越是难得,越是有人想要一饱耳福。在无数自命风雅的有钱人的黄金攻势下,叶芷青几经斡旋,终于使高绛婷松口。她自己的表演是不用想了,但是可以派琴秀弟子中卓越者为那些慕名而来的金主一个月演奏一次。
但是即便是这样,想要听这一个月一次的演奏往往还是要大费周折。
每次演奏前一天,都会有一个琴秀弟子给第二天要听演奏的听众出一道题,只有符合条件者才能被允许第二天进入内坊。这些题目千奇百怪,比如说要额外加钱,或者是写一幅书法,作一首诗,字不靓诗不好的,对不起,打道回府吧。
这还是简单的,最难的一次,是高绛婷心情不太好,于是让众人写一首咏瘦西湖的诗,诗成之后,百般挑剔,竟是硬生生把所有人都给刷了下去。
结果当时只有诗仙李白的一首诗,任高绛婷如何苛刻,都无法挑出毛病来,只好让他独自一人通过,游内坊,闻仙乐。
结果李白独占鳌头醉游内坊的风雅之名在文人骚客之中大为轰动,来七秀的人更多了,每个人都巴望着能再遇上一次难题,看看自己能不能一举成名。
明天正好是一月一次的演奏,为了进入内坊找人,沐离和叶轻侯自然也就加入了那一批来听演奏的人中。
一群人在外坊的一处客厅稍事等待之后,内坊便来了一位七秀女弟子,当众宣布了这一次的入坊考题。高绛婷似乎这次心情又不好,所以这次的题目是:跳舞。
座下一片哗然。
来传话的琴秀弟子倒是和蔼可亲,她说:“我七秀有好曲,自然要有好舞相配。琴秀弟子技艺如何大家自有评论,希望大家能跳出配得上七秀琴技的好舞。”
在座的大男人们如何会跳舞?看来今次琴魔大人心情真的很不好,是打算一个都不留了。
于是在座的来客顿时散了十分之九,剩下的一成是打算用舞剑蒙混过关的。
但是那个琴秀弟子还是没有放过那剩下的一成人,她说:“好舞要有好衣配。我秀坊的服饰虽不是霓裳羽衣,但也必定为各位的舞蹈增色不少,请务必使用。”
说罢,又端出了一些衣物和叮叮当当的配饰。看着那些或浅粉或艳红的轻纱衣裳,以及怎么看都是女子用的首饰,剩下的那一成人也退散了大半,只剩下几个人了。
沐离和叶轻侯前世都有过浓妆重彩的舞台表演经历,大学时还参加过舞蹈社,叶轻侯从民族舞到街舞都有涉及,沐离甚至学过一段时间的基础芭蕾。
他们拿起衣服去内间换上,互相端详一阵,差点笑趴下。
——没想到来秀坊找秀萝没成,自己先要当一回传说中的秀爷。
熟悉排演二个时辰之后,他们的表演地点也被定了下来,竟然是在七秀弟子们经常对外表演的水月坊。
一听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那几个已经穿上舞衣的听客也不干了,最后只剩下竟沐离,叶轻侯和另一名脸皮足够厚的富商。
那名富商目不识丁,却想要搏一个风雅名号,一听这次不比文不比武,竟然比跳舞,早已心中暗喜。
天下人皆知,安禄山是一个大块头,但也能跳一手好胡旋搏得圣颜一笑。所以这名大腹便便的富商也曾效仿安禄山,在青楼厮混时学了几天胡旋。
这三人被带到水月坊,那富商自告奋勇先上。
哼哧哼哧地好不容易才爬上那个花鼓形的舞台,他才发现伴奏不是随自己挑的的。那些伴奏乐伎们看他长得又黑又胖,还穿着勒紧一身肥肉的红色纱衣,就像一头披红挂彩的猪,实在太喜感了,故意捣乱,奏了一支哀怨的曲子。
那富商顿时傻眼,手足无措地挥了几下,听到台下已经笑成一片,心一横,不顾一切地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急旋。
但是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技能,以及花鼓舞台的面积了。没转几下,他就转出了界,一脚踩空从台上掉了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众人笑得肚子疼,那名琴秀弟子也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以至于沐离和叶轻侯在此时提出的要一起上台表演的要求,都一个没注意就答应了。
等轮到沐离和叶轻侯时,台下围了更多的人,都是被刚才的笑声吸引来的,正等着看下一个笑话。
当沐离和叶轻侯运起门派轻功一起跃上舞台时,台下熙熙攘攘的笑声瞬间安静下来。
这是两名身形相仿但各有千秋的美公子。
一个温和秀丽,身着粉色纱衣,一个恣意飞扬,身着艳红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