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地拽住卓绍华的衣角。
他侧目看她。
&ldo;他们有枪。&rdo;她指指士兵,车速已放慢。
&ldo;嗯。&rdo;然后呢?
&ldo;我会情不自禁地想投降!&rdo;她以只有他听到的音量低语。
&ldo;为什么?&rdo;
&ldo;我手里没有枪呀,打不过他们。&rdo;
嗓子发痒,他咳了几声,&ldo;应该没有机会打得起来的。&rdo;他很认真地回答。
&ldo;可是这气氛……让人不由自主会产生这样的联想。我还是住到……&rdo;四合院去。
&ldo;第二个院子就是我们的家。&rdo;他拍了拍她的手,打断她的担忧。
他没有提过,他的家也是四合院,不是大杂院,而是独门独院。
一个与唐嫂差不多大的年纪的妇人腰上扎着围裙从院中出来迎接他们,抢先探身拉开小睡被,看了看小帆帆,嚷道与卓将出自一个模子。
卓绍华又把伞撑开了,他告诉诸航,妇人姓吕,是家中请的阿姨,负责家务和做饭,唐嫂专门照顾帆帆和她,偶尔有重活,勤务兵会来帮忙。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没人会当她是使唤丫头?那么……她就不是必不可少的。
&ldo;夫人累了吧,我扶你进屋休息。&rdo;精明的吕姨看出她的别扭。
&ldo;我来!&rdo;卓绍华点下头,&ldo;麻烦你收拾下行李。&rdo;
她法律上的家,与她来讲,是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环境。
与外面肃严庄重的气围比较,院中温和太多,正中间有一个花圃。她认得里面种的是玫瑰,大部分均已凋射,只有一朵黄色的玫瑰与已不再翠绿的枝叶一起在风中摇曳。这个品种很名贵,栽种起来也很复杂。想像呵护它们的,必然是一双纤细的手和一颗温柔细腻的心。
左右的房间是书房与客房、画室,朝南的是客厅与主卧室,现在多了间婴儿室,住着小帆帆。她坚持住朝东的客房,这样,太阳一升起,打开窗,就能看到第一缕阳光。
没有人否定她这个决定,吕姨和她有灵犀,说这屋她一早就通风,里面的被褥铺得非常软和,闻闻还有阳光的味道。
产妇吃的饭都是淡而无味,她不需要替小帆帆吃,勉强吃几口就好了。
家中多了新成员,总有点忙乱,到九点个个才回屋休息。她没有往客厅与主卧室跨一步。
房间里没有书,也没有电视,这是唐嫂的意思,说为了她的眼睛。她睁着眼躺在床上。这里是都市,却没有喧闹。寂静中,风卷起树叶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她数了会羊,数了会兔,突然发现一件事,小帆帆属猪哎,真的是个小小猪了。于是,她又数了会猪,睡意缓缓袭来。
没睡多久,她被饥饿叫醒了。仿佛前心绞着后背,一刻都不能忍。怀孕的时候,为了小帆帆的营养,放开肚皮来吃,把胃撑大了。
屋中没有零食是自然的,她打开门,仔细辨认了下方位,记得厨房在院门隔壁。
夜深如海。外面的路灯透不进茂盛的枝叶,唯有天上的月借了点光明。
厨房的门没锁,灯的开关就在门边,冰箱在里侧。拉开冰箱门,她失望得想吼。除了给她煲的那些营养汤,没有一点吃的,哦,还有几根黄瓜。
她挑了根品相不错的,拧开笼头洗净,也没削皮,啃得咯嘣咯嘣的。
咀嚼得正起劲,突地发现墙上多了一道影子。她认出来人是卓绍华,羞得恨不得钻桌子下面,感觉像半夜越墙潜入的宵小,偷的是一根黄瓜。
她撇下嘴,无奈地转过身,呵呵挤出两声笑,&ldo;我……有点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