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绍华没要她动手,一个人把床先搬了进来。地面不算很平,他找了块硬纸板垫在一根床柱的下面,确实不会摇晃,接着把床垫也搬了进来。
诸航插不上手,就用那电饭锅煮了一锅水,找了个玻璃杯,洗洗净。那锅之前不知煮什么的,水上面浮着一层油花。
&ldo;如果太渴,就凑合喝两口吧!&rdo;她搓着十指,很是过意不去。
卓绍华拉过房间中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接过杯子,吹吹上面的油花,一口一口的喝着。
&ldo;我也下过基层部队,也参加过军事演习,住过帐蓬,啃过干粮。&rdo;他慢条斯理地说。
&ldo;哇,那你有没打过仗?&rdo;正在铺床的诸航震愕地回身看他。
&ldo;你说呢?&rdo;这十多年,中国和周边国家开过仗吗?叹气,她又浮想联翩。
诸航笑,胡乱地把床单抚了下,被子和枕头扔上去,她的窝好了。
卓绍华喝完水,起身告辞。走时,又敲开室友的门,歉意今晚的打扰,并请她以后多照顾诸航。
室友本来瞪着双眼欲发火,后来,那眼越来越细,眼角弯起,硬生生挤出一丝丝笑意。
&ldo;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欢迎常来啊!&rdo;
诸航眼珠上掉了一地,骨碌碌滚来滚去。
诸航把门关好,插上电热水器,准备一会冲澡。等待的辰光,她跑到小阳台,朝下看。这阳台的方向正对进来的车道,首长在倒车,那方向盘甩得多帅气,车子一个流线旋,刷地就掉了头。
出发前,他降下车窗,也朝上面看了看。
十楼,夜色中能看得清吗?诸航真真地看到他挥了挥手,嘴角荡起一抹微笑,车开远了。
手机在响,是那逃之夭夭的宁檬。
&ldo;猪,我讨厌那个成功。&rdo;宁檬余怒未消。
&ldo;讨厌吧,我没意见!&rdo;他本来就是一流氓。
&ldo;喂,那个大哥和你怎么一回事?&rdo;
诸航蹙起眉,&ldo;能有什么,我们之间干净透明。还有,别用大哥这个词玷污他,他可是优质男人。&rdo;
&ldo;哈,那你嫁他呀!瞧他对你可不是一点两点的意思,你们在玩暧味。&rdo;宁檬像个过来人,老气横秋的断定。
&ldo;我要嫁就嫁一仇人。&rdo;
&ldo;晕倒!&rdo;
&ldo;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不好,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怨他打他。赚钱多,嫌他没时间陪你,赚钱少,说他没出息。生个一儿半女,让他累死累活一辈子。怎样?那种优质男人你舍得下手吗?&rdo;
&ldo;人和猪还是区别很大的,挂了!&rdo;宁檬气绝身亡。
诸航笑得坏坏的,跑过去看看热水器,还得有一刻钟。
她又趴到阳台上去,首长大概到家了吧!一辆出租车驶了进来,在对面的楼梯口停下。
一个男子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只手牵出一双柔夷。虽然很快就松开了,但那股子亲昵却若隐若现。
司机从后备箱拿出两只大大的行李箱,男子递过车资,手扶着拉杆,把上面某个窗指给柔夷看。
柔夷激动地挽住他的胳膊,两人拖着行李,向楼道走去。
那并肩的背影像明信片中的经典画面,诸航撇嘴,&ldo;啥叫暧昧,这才是。&rdo;
隔天,诸航放任地睡到自然醒,四处找手机看时间。最后发现在枕头下面,刚打开,里面就传来了首长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
&ldo;这次接电话很快呀!&rdo;卓绍华低笑,&ldo;我和帆帆已经到医院了,你带上那个预防接种证打车过来吧!&rdo;
&ldo;什么预防接种证?&rdo;诸航揉揉眼,懵了。
&ldo;昨晚我放在你床头柜上的,那是用来记录小帆帆每次打疫苗的情况,要收好的。之前出生时打过一次,这是第二次。我放在那让你看的,忘了?&rdo;
有这回事吗?她提早老年痴呆?眼睛一瞟,床头柜上确实有个绿色的记录本,上面书写三个字:卓逸帆,背景是一个头仰起看着天空的娃娃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