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阿平的日常是什么,婆婆又在等着我做饭,所以象征性地问了问阿平:&ldo;我要去做饭了,你呢?&rdo;他默看了我一眼,没有作声。
本也没打算得到他的答案,拍了拍他肩膀说:&ldo;那你待在屋里,我把饭做好了来叫你。&rdo;
走出屋子左右看了看,格局与娘家不同,找了一圈才找到灶房。在把灶房都翻找了一遍后发觉我这夫家要比娘家环境好很多,除了米缸里有满满的大米,还有一罐子的白面,另外可能是因为昨天有喜事,除了一篮子蔬菜外还有一斤猪肉和一条鱼放在灶头上。
麻利洗锅又再生了火,等锅子热了就在里面抹了点猪油。这猪油也是我找到的一个稀奇物,除了是屠户或者猎户,一般的普通人家一年到头都鲜少能占点荤腥,别说烧菜有猪油了。
想着今日是新婚头一天,不管我那个婆婆有多厉害,这第一顿饭还是要尽量表现得好些。于是就着灶房的食材做了一盘红烧肉,一锅鱼头汤,然后再炒了一盘青菜,一荤一素一个汤,应该可以拿得出手了。别看就这三个菜,因为全由我一人掌勺,需要一边翻炒一边跑到灶台前添柴加火,所以一顿饭做完蓬头散发很狼狈。
余下的鱼身和鱼尾我给放起来了,心里计划着假如他们喜欢我做的鱼汤喝,那晚上还可以把鱼尾用来熬汤,鱼肉则剁成一块一块的做红烧鱼块。
第9章婆婆训话
收整好后我便去找阿平,可在屋内没见着人。琢磨着或许是在婆婆那边,之前我在屋子里找灶房时转了几圈,后屋有两卧室,一个是阿平的也就是我们的新房,另外一间往深处的应该是婆婆那屋。
走近时就听到里头隐约有语声传来,隔着门听不清楚,只能判断那是婆婆刘寡妇的声音,她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我心中微堵,这是在骂阿平吗?新婚的第二天?
这意味着最大的可能是,这个婆婆不喜欢我。
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虽然经过一夜已经不疼了,但早上在梳头时我有揽镜而照过,半边脸还是有些微肿的,可见那一巴掌有多重了。
正胡思乱想间门突的从内打开,刘寡妇也就是我的婆婆迎面走了出来,看到我时微微一愣,随即沉着脸质问:&ldo;你在门口偷听什么?&rdo;我在心中喊冤,嘴上也连忙辩解:&ldo;不是的,我做好了饭菜,在屋子里找不到阿平就过来您这边喊了。&rdo;
在她身后果然跟着阿平,埋着头看不清脸面神色。
婆婆的脸色不太好,轻哼了声就越过我朝着灶房而走。看见婆婆的身影转进灶房后暗松了一口气,回身去拉站在门边的阿平压低声问了句:&ldo;婆婆是不是骂你啦?&rdo;他这回倒不是没有反应,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懵懂的表情使我叹气。
轻拍了他肩膀两下以示安慰,随后才领着人来到灶间,看见婆婆已经落座在桌前,桌上已经摆放了红烧肉和青菜,鱼汤我怕预先舀出来了容易冷,打算等他们都坐下吃时再去锅中舀起来。赶紧拉了阿平过去坐下后转身去拿了筷子和勺子,又给每人盛了一碗饭。
在这时代伺候公婆与丈夫是女人的职责,我早已磨平了原来的理念与性格,因为不如此根本无法融入进现在的生活。
随遇而安,是我唯一能够展现的生活态度。
但就在我把饭筷摆好准备要去盛鱼汤时,刘寡妇突的一掌重拍在桌上:&ldo;你先站着。&rdo;
我顿了顿,目光微垂着恭敬站在桌边,谨听婆婆教训。
&ldo;既然你嫁到我们刘家来了,有几点我必须得先跟你讲清楚。首先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守妇道。&rdo;
听见这三字时我心头沉了一沉,阿牛哥那事还没有揭过。
&ldo;女人要知道检点,我不希望再听到像昨天那样的闲言碎语。第二点,家里头的活从今天起都由你来做,尤其是对阿平要照料细心;第三点,你娘没教过你如何持家吗?一共就一刀子猪肉,你一顿全给烧了晚上吃什么?第四点……&rdo;
听着一条接着一条的家规,我一边拽着自己的衣角一边在心里头直叹气,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安宁。
忽然坐在旁边的阿平来拉我的衣袖,我微微侧目,只看到他那被我梳得齐整的发顶,却觉他加了力气将我往他身边拽,这是要让我坐的意思?
还没等我琢磨出来就感觉四周一片静谧,刚才还在叨叨的声音这时没了,一抬起眼就对上婆婆那严厉的目光。立即下意识地拉开阿平的手,可却莫名有些心虚,也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刚才后面我也听得不仔细,若这时让我复述一遍肯定要糟,总算婆婆盯了我片刻后松口:&ldo;好了,你先伺候阿平吃饭吧。&rdo;
意思是阿平连自个吃饭都不会,还要喂的?
以前有个体弱的弟弟,现在又来了一个低能的丈夫,似乎我逃脱不了当保姆的人设。
第10章鱼头之祸(上)
顿了顿,我提出:&ldo;还有一个鱼汤在锅里没盛出来。&rdo;
&ldo;那还不去?&rdo;刘寡妇语声一扬,明显眉眼间有着不耐烦。
我用一个大的瓷盆子将那锅鱼汤从铁锅里给舀了起来,乳白的鱼汤光是闻着香味就觉馋虫出来了。美食面前,还是我亲手做的,心情顿然变得好了些。
端上桌后我并没希翼刘寡妇夸赞,只期待能从她眼神中露出讶异,可我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觉得不对,就算我这锅鱼头汤没讨好得了她也至多是得她一两句数落,可为嘛她质问的语声都有些不稳:&ldo;你这是做的什么?&rdo;
瓷盆里鱼头微露在外,鱼骨昭然,她不可能看不出这是什么菜却又来询问,明知事有不好我还是硬着头皮答:&ldo;是鱼头汤。&rdo;
&ldo;你说什么?&rdo;刘寡妇猛地起身,目光惊愕地瞪着我。
下一瞬整锅鱼汤朝我飞洒而来,恁是我反应再快也没避得开,只能凭借本能地伸手挡住了脸,鱼汤哗啦啦将我淋了全身,紧随着是乒乓碎响,瓷盆碎裂在我脚边。满身的汤汁沿着罗裙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而这些都可以忽略,唯独那挡住了脸的左手从手背到手臂传来的火辣辣的炙痛难以忍受。
那可是刚出锅的鱼汤,即使熬煮好有了一会,可在叫他们来吃饭之前我都闷在锅里的,就怕凉了会吃得腥。却没想整锅的鱼汤不但没有喝上一口,还洒了我一身,此时垂在身侧的手都还无法控制地惊痛颤抖。
有想过刘寡妇会再有刁难,却没想她根本就是一恶妇!与这刻的遭遇相比,昨晚受的那一巴掌可谓轻的了。
而我眼前这恶妇还颤着手指恶人先告状地怒斥:&ldo;好你个许家贱妇,出嫁前不知检点也就罢了,嫁进门来竟还敢动谋害亲夫的念头!&rdo;
先是一惊,谋害亲夫?这话从何说起?旋即便觉可笑,这么大一顶帽子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地扣下来,单单因为我做了一个鱼汤?我不是泥做的人,再好的脾气到此时也忍无可忍:&ldo;请问我做错了什么?&rdo;
哪怕明知身处此境公理难寻,我也没法就此得过且过地任由恶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