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连忙朝飞船看去,只见那个被炸开的豁口已经合拢,灵光闪烁,与其他地方的并无不同,根本看不出受创的痕迹。
她是故意的!只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除掉你们。”
冰冷的声音让他回神,原来他不知不觉间问出了疑惑,听到这个回答,饶是他自认已经心冷如石,还是忍不住刺痛起来。
这就是他爱上的人,冷漠无情,可笑的是,这个人竟然成为他无法跨过的心魔,如蛆附骨。
宁知微却不和他玩煽情,符笔一挥便是一记“冰雪连天”,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受伤的元婴修士也不是普通金丹修士能企及,更何况,他们四人也并非鼎盛之时,甚至不用她使用规则符箓,单单用她的冰系法术,就让他们万箭穿心,身陨道消。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漆黑的夜空,殷红的血珠沾上她雪白的道袍,不着痕迹地滑下,一双宛若艺术雕琢的手扯住她的裙裾,尽管染血还是俊美得惊心动魄的男人轻声呢喃道,“为什么……”
他又问为什么。
对上他的眼睛,清幽的湖蓝色眼眸,漂亮得宛若一汪宁静祥和的湖水,执拗而深邃,竟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时才发觉已经把心底话说出口,“你们欠上清观一段因果。天道平衡,修仙者不该再在此界存在。”
上清观离去,圣域帮众便无所顾忌,怕是破坏此界平衡,这一出因果,天道终究会归在上清门上,倒不如让她现在就承担了这一桩罪孽。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奥兰多大笑一声,咳出了一口血,脸上似是痛苦,又像是解脱,“知微,我有没有,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你。
嘭的一声,他修长白皙的手滑到在地上,明明只是轻轻的一声,却宛若重锤一般敲在她的心上,响彻耳鼓。
弯下腰,附上他已经暗淡了的眼睛,一簇灵火跃于指尖,微微一颤动,便落在他的尸体上,化为灰烬。
方云珩打开防御让她进来,看她脸色不好,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师叔,我……”是不是做错了,但声音在喉间转了几转,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掌控一下飞船,我去调息一下。”
“知微。”
疑惑地转身,便看到方云珩漆黑的眼睛中带着暖暖的眸光,笑容缓缓,“无论做什么,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宁知微不由神色稍缓,“我明白的,师叔。”
方云珩点了点头,“去吧。”
宁知微肺腑受到重创,但一直没工夫调理,如今花上一个多时辰,终于把内伤调养得七七八八,重回到甲板上,才发现飞船已经全部进入了界面壁垒。
头顶的天空一片漆黑,闪电和罡风吹刮在护罩上咯吱作响,锋锐刺耳,防御护罩闪烁不明,却还是坚强地挺了下来,飞船得以缓慢地前进。
她的目光落向深邃悠远的前方,眼眸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连方云珩站在她身边都没有发觉。
“到了修仙界,你打算如何?”
宁知微神情恍惚,眼中闪过一抹璀璨的亮光,“当然是回上清门。师叔放心,到时师门长老定然会妥当安排上清观弟子的。”
方云珩久久没有说话,眼中竟是许久出现的深思和审视,“知微,你知道吗,你总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对修仙界很熟悉。你这幅样子,完全没有去一个陌生地方的惶然,反倒像是回家一样安心。”
他并不是傻子,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短,宁知微露馅太多,他都没有深入追究,如今把一切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可以轻易地察觉出不妥当。
事到如今,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宁知微释然一笑,“你猜的没错,我本是上清门虚净道君嫡传弟子,后历练身陨,夺舍在此界。”
“原来如此。”方云珩恍然大悟,怪不得普通了十几年的小姑娘突然间学会了仙法,还冒出了一个元婴师父,原来是芯子里早就换了人。
两人正说着话,船体突然一阵颤动,心中一惊,连忙看去,外面竟然有一群妖兽在攻击飞船,虽然船体坚硬,但如此下去,恐怕也会被它们凿出洞来。
“是虚空兽。”
掌门等人出了船舱询问原因,宁知微皱着眉头回答,“师叔,打开一个豁口,让我出去。”
方云珩脸上明显写着不赞同,“不行,外边的罡风太厉害,你又受伤,不能出去。”
宁知微脸色一缓,祭出一件伞状防御法器,“我有分寸,灵力不济了再回来换人。”
“那我陪你出去,就拜托掌门掌船了。”没有等她反驳,方云珩也拿了一件盾牌防御器出来,他历练多年,也收藏了一些法器。
有了他带头,二长老和四长老等人也跃跃欲试,被宁知微无情地镇压了下来,以罡风的厉害,金丹期出去都沟堑,何况一群筑基修士,这不是上赶着送死么。
外面的罡风果然厉害,饶是有玲珑伞的防御,宁知微依旧感觉到一阵强力的挤压,再看小清那只胖老虎,竟然如入无人之境,悠闲得宛若在空间散步一般,果然不愧是皮糙肉厚的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