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静宣捂着脸愤怒地转过来,眼睛几乎能喷出火一般瞪着给了她一个耳光的小乐,眼睛对上她的,心里却是一颤。
&ldo;我不管你是谁,我和夏知遥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多嘴,滚。&rdo;只不过短短一句话,却说的一字一顿,语速缓慢,但却让听者凝神,不知她下个字要说的是什么,每当后一个字吐出来时,往往心会被用力一提。
小乐的表情和之前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只是看上去镇定了不少。可是就是这样镇定却压得郭静宣开不了口。明明是如此平常的语调,怎么好像比夭夭的暴力对待更有杀伤力?
夭夭望着小乐并不说话,郭静宣沉默了一会,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从鼻子里发出冷哼之后走了。
夭夭和小乐面对面地站着,居然是深深的沉默。
&ldo;抱歉……&rdo;最后还是夭夭先开口了。她往墙上一靠,点燃一支烟抽着。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如此立体。
&ldo;真的抱歉,不该让你受这样的欺负。&rdo;
小乐摇头,几乎是学着她的样子也靠到墙上:&ldo;没什么好抱歉的。&rdo;
夭夭转头,浓浓的目光落在小乐的脸上。
清秀,眼里有种星空的灿烂,这就是夭夭她爱的女人。
&ldo;你知道吗?对于她说的那些事情,我并不觉得不开心,让我不开心的是,为什么是从旁人的嘴里知道你的事,而不是你亲口告诉我。&rdo;
心莫名就痛了起来,连同那腹部的伤,全都跳跃起鲜明的痛,刺激着夭夭的神经。她本来还想说&ldo;抱歉&rdo;,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必要,小乐她要的不是道歉。那时夭夭有种很真实的预感,她面前的这个还有些青涩的女孩,以后会变成非常耀眼的女人。
&ldo;你,什么时候回去结婚?&rdo;一直压抑着的话题,是时候要挑明了。
夭夭没有看小乐,而是望向了远处:&ldo;应该,快了吧。&rdo;
一切,都暗了下来。只有两人的心跳声那么清晰。
这是她们俩第一次正对这个话题,没有其他多余的语言,只是沉默。
小乐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大哭大闹一场比较好?是否那样就证明爱得比较深?不哭不闹的,好像无动于衷,十分薄情呢。可是就算哭哭闹闹的也无法挽回什么,对吧。所以,在夭夭注视的目光中,小乐一直不发一言。
夭夭把她和曲言接回家,曲言也带到她们家里过一夜。
费劲地把曲言抬到床上剥去衣服睡觉,夭夭和小乐洗了澡窝在沙发里,夭夭抽烟,小乐靠在她肩上。
&ldo;那,你有兴趣听我的事吗?&rdo;第三支烟燃尽,夭夭先打破了沉默。
&ldo;嗯。&rdo;答案不可能会是否定的。
夭夭把烟头捻灭,缓缓地开始诉说。
&ldo;这个故事有点超出一般人的价值观,不知道你是否能接受。&rdo;
当年夭夭的爸爸非常想要一个儿子来继承白沏,可是天不遂人愿,越是想要的东西仿佛越是得不到。夭夭出生的当天她爸爸就抛下难产了三天气息奄奄的妻子和哭个不停的婴儿独自到山上待了一年,说是要静一静,思考一些问题。当他回来的时候见女儿长得十分可爱,毕竟血浓于水,于是想要抱抱她,可是女儿一被他抱起就哭个不停,手舞足蹈地想要挣脱,妈妈一接过手又安静了。
似乎冥冥之中夭夭已经对她父亲有了排斥之心‐‐虽然以她当时的年纪来说不可能会知道什么是怨念。
难产的母亲落下了病根,身体始终不好,可是她的病容却越发得惹人疼惜,加深了她的美丽。幼年的夭夭极其喜欢粘在母亲的身边,很懂事地照顾身体孱弱的妈妈。她爸爸忙着照顾白沏的所有事务还要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在家里陪伴她们母女俩的时间非常有限,却极其喜欢把夭夭打扮成男孩模样。背带裤和帽子是少年夭夭衣橱里最多的服饰,那时她并不懂自己要的是什么,只能听任父亲的安排。
夭夭喜欢她的妈妈,不仅因为妈妈温柔美丽,更是因为在她的所有记忆里,无论哭或笑,在她身边的只有妈妈。她爱她妈妈,她的记忆中,那个时候,全世界对于她来说,只有这一个女人。夭夭13岁的时候在新生入学典礼上,当着全校人的面和她爸妈的面很坦然地在演讲时对她妈妈表白,可是谁都没有当真,毕竟一个小女孩说着爱她母亲,谁会往那方面想?夭夭不在乎别人的曲解,让她无奈的是她妈妈也没有认可自己的这份爱,只把她全心全意的感情解读为亲情。性格要强的小女孩不容许自己的感情被忽略,所以,在一个夜晚,她吻了她妈妈。
&ldo;郭静宣说的没错,我就是恋母的变态。&rdo;回忆起童年的事情夭夭有些怀念,又会感到年少的自己是那么大胆和沉不住气,连亲生母亲都敢亵渎。
&ldo;这应该是每个小孩都有的情愫吧,我也曾经……&rdo;小乐还想为她辩解,夭夭却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