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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原来是这样，你就躲在那棵树的后面啊。&rdo;

长寿郎的语气中毫无责怪之意，他的脸上浮出苦笑，像是看到了年幼弟弟的恶作剧。但是说到第一个妃女子，也就是首无时，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ldo;嗯……你会不会在树后没留神睡着啦?&rdo;

&ldo;没……没有!&rdo;长寿郎的话外之音在暗示这是他睡迷糊时做的梦，斧高当即予以否认，&ldo;我清楚地……不、不……也许是模模糊糊看到的，但我确实看、看见了首无……我是说，一个没有头的女人。&rdo;

&ldo;那人还裸着身子?&rdo;

&ldo;是、是的……&rdo;

长寿郎沉吟片刻，道：&ldo;先把第一个妃女子放到一边去吧。&rdo;

他催促斧高讲述第二个妃女子的情况。

（少爷不信我讲的话……）

愕然的同时，斧高感到无比寂寥。不过，总之现在还是先来讲讲进入媛神堂的妃女子吧。因为他自己也意识到，两者相较而言，第二个恐怕才是真正的妃女子。

&ldo;也就是说，小斧儿确实看到妃女子提着灯笼进了媛神堂啊。&rdo;斧高原原本本说完后，长寿郎自言自语似地轻声嘀咕。

&ldo;如果那个不是首无……啊不、不是淡首大人的话……&rdo;

斧高觉得第二个是妃女子没错，但还是不能不把这个残留在心中的可怕疑念说出来。

然而，沉着脸似乎正在思考斧高所言的长寿郎，此刻却再次苦笑起来：&ldo;我想不会。&rdo;

&ldo;为什么呢?&rdo;

&ldo;如果是淡首大人，进了媛神堂就一定会返回媛首冢吧?&rdo;

&ldo;啊，对啊……但、但是，会不会是首无?&rdo;

&ldo;也不会。因为你看，不管是淡首大人还是首无，都进不了那座荣螺塔哦。&rdo;

塔是驱魔的工具，长寿郎曾经对他说过。他先前还在回忆那段往事呢，却一时疏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长寿郎否认之余还是沉吟起来：&ldo;或许它们可以登上荣螺塔……但不能下塔走到婚舍，这才是消除灾厄的原理。这么想的话，灯笼光在塔顶消失也……&rdo;

长寿郎的语气像是在自问自答，他的视线也投向了问题的焦点：荣螺塔。

&ldo;长寿郎少爷……&rdo;

&ldo;啊，对不起。这件事还是搁一搁吧，问问甲子婆会比较好。而且，听了你现在说的这些，我明白了，从你注意到妃女子从参道过来，直到她在井边完成祓禊礼朝媛神堂走去，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是了，虽说你确实可能处在恍惚状态，但若是途中妃女子和某人‐‐姑且不论是淡首大人还是首无‐‐互相替换，你无论如何也会注意到，对吧?&rdo;

&ldo;嗯……是，没错。&rdo;

斧高心想，若是淡首大人或首无，或许能瞒过自己和妃女子互相替换……不过他没吭声。

&ldo;也就是说，把走进媛神堂登上荣螺塔的人看成妃女子，我想不会错。&rdo;

&ldo;那个……长寿郎少爷为什么会……&rdo;

&ldo;嗯?啊，你想问为什么我会出来吗?我在前婚舍的里屋‐‐&rdo;说着，长寿郎回头指向亮着灯的前婚舍，&ldo;从这里望过去，正好被那棵大树挡住了呢。我在里屋等妃女子，她会在中婚舍过夜，因为睡觉时间还早，我想找她说说话。那时听到了踩着玉砂利的脚步声，你看，夜里境内不是很静吗?虽然声音不太清晰，但完全可以让人察觉到。&rdo;

斧高抚胸暗想，幸好没去偷看御堂。

&ldo;我仔细听了一会儿，不久就有声音从荣螺塔那里传来。我就想是妃女子来啦。但是，总觉得怪……&rdo;

&ldo;因为有上塔的声音，却一直没听到下来的……对吗?&rdo;

&ldo;是，就是啊。我心想这是怎么了，于是走到荣螺塔下，向上面呼唤了几声。但没有任何回音。我想这还真是奇怪，就上了塔顶，结果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盏熄灭的灯笼孤零零地滚落在地上……啊。&rdo;

听到最后的&ldo;啊&rdo;字，斧高无端打了个寒颤。

&ldo;我想她不会是忘了拿什么东西，所以回媛神堂去了吧，可这样的话，按理会听到从对面下去的动静啊。然而我只听到她上来时的声响，而且，扔掉灯笼下塔绝对不正常。再说了，她应该有火柴，就算火灭了也能点着。&rdo;

&ldo;是啊。&rdo;

&ldo;慎重起见我还是去媛神堂看了看，不过那里也没人。我想这样就只好上境内找了。正打算先去井那边时，就看见参道上有个人影，可把我吓到了。&rdo;说到这里，长寿郎频频打量着斧高，&ldo;因为压根就没想到会是小斧儿，说实话，我还很害怕呢。怎么看影子都小小的不是吗?所以我想该不会是淡媛的随身侍童，跟淡媛一样被斩首处死的那个……就是被有些人说成是首无原形的那个出现了……&rdo;

&ldo;对、对不起。&rdo;

&ldo;好了，没关系。目前的情形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多亏有你在，我胆气也足了。&rdo;

六岁小孩的在场究竟能带来多少慰藉还是个疑问，不过长寿郎的话语让斧高满心喜悦。他真的好开心，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跟到了这里，没逃走，一直坚持，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