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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铁勒傻了，张口结舌地道：&ldo;什，什么丈夫？你，你……&rdo;

曾泰一摆手，掌固拦住乐氏道：&ldo;你认错人了，走吧，走吧。&rdo;乐氏喊道：&ldo;没有，我没有认错，就是他！&rdo;她猛地转过身，扑向狄公喊道，&ldo;大人，就是他！他就是雇主！&rdo;

狄公点头道：&ldo;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rdo;

掌固将乐氏拉出门去。铁勒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ldo;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什，什么雇主？&rdo;

狄公解释道：&ldo;在你被软禁期间，另外一个铁勒，替你在善金局当差。此人不但提供马车送你的弟弟贺鲁逃出洛阳，还在两个月前，将二十多名银匠骗出城外，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rdo;

铁勒目瞪口呆道：&ldo;另，另外一个铁勒……&rdo;

狄公与曾泰交换了一下眼色道：&ldo;铁大人的手似乎并未伤残？&rdo;铁勒一愣道：&ldo;卑职的手……是哪个说卑职的手有伤残？&rdo;

狄公道：&ldo;将作大监沙尔汗。他说两年前，你在一次范铸当中出了岔子，金水溢出，将双手烫为伤残。&rdo;

铁勒咬牙切齿地骂道：&ldo;沙尔汗，这个奸贼！&rdo;

狄公与曾泰对视一眼道：&ldo;沙大人可是当今圣上的宠臣呀？&rdo;

铁勒哼了一声：&ldo;国老，沙尔汗是个不折不扣的内奸！请您立即具折，向圣上揭露他与贺鲁的奸谋！&rdo;

狄公精光一闪道：&ldo;哦，有这等事？铁大人不要着急，将事情的原委慢慢道来。&rdo;

铁勒深吸一口气道：&ldo;那是两年前，也就是我出事前两个月。一天傍晚，卑职下值回家，在门口碰到了沙尔汗……沙尔汗从后面赶上来把我叫住，我问他有何吩咐。沙尔汗说他与我是兄弟，怎的如此客气。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约我下值后小叙，席间他与我言及自突厥归朝，已近三十年，我说岁月不居，当年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转眼已经垂暮了。他问我难道想在洛阳终老一生，我说他这话有些莫测高深了……他告诉我而今突厥国内的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我的弟弟贺鲁重掌咄陆五部，凭实力，已可与吉利可汗分庭抗礼……我问他为什么说起这些。他说如果我能够与贺鲁重归于好，兄弟二人内外并举，何愁突厥不重回我们手中。我告诉沙尔汗，铁勒自归降天朝以来，忠心不贰，决无异心，再不敢起回归漠北之念。至于舍弟贺鲁，三十年前，铁勒便与之分道扬镳，经年之后怎能再有所寄托，说完此话我就告辞而去。&rdo;

狄公等人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铁勒继续道：&ldo;经过那次事儿，卑职在局内尽量躲避沙尔汗，避免尴尬。反倒是他泰然得很。而且，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事情过了两个多月，一天深夜……&rdo;

铁勒正在房间里歇息，门&ldo;碰&rdo;的一声被踹开了，铁勒从榻上惊醒，坐起身来。寒光闪动，长刀架在铁勒的脖子上，乌勒质冷冷地望着他。

铁勒惊问道：&ldo;你是什么人？&rdo;

贺鲁缓缓走进房中，阴森森地道：&ldo;我软弱的哥哥，怎么，不记得我了？&rdo;

铁勒一声惊叫道：&ldo;贺鲁，是你！&rdo;贺鲁道：&ldo;是我。没想到？&rdo;

铁勒暗吃一惊道：&ldo;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rdo;

&ldo;当然是我告诉他的。&rdo;身穿黑斗篷的北山缓缓走了进来。铁勒道：&ldo;你是谁？&rdo;北山徐徐摘下头上的风帽，原来竟是沙尔汗！

铁勒不禁大惊：&ldo;是你！沙大人，圣上对你天高地厚之恩，你为何要做此悖逆之事！&rdo;沙尔汗与贺鲁对视一眼，两人一阵狂笑。

沙尔汗道：&ldo;圣上对我的确很好，可是我想要的，她却不能给我！只有贺鲁太子可以帮助我。&rdo;

铁勒看了贺鲁一眼道：&ldo;贺鲁，你想做什么？&rdo;

贺鲁目露凶光：&ldo;我来讨债呀！十八年前，在鹰娑川，你出卖了我和父亲，向步真投降。现在偿还的时候到了！&rdo;铁勒没有答话，贺鲁话锋地转，接着道，&ldo;我来，并不想伤害你。而是给你一个还债的机会。&rdo;

铁勒看了他一眼：&ldo;哦，怎么还？&rdo;

贺鲁道：&ldo;五年前，父亲死在吉利可汗和狄仁杰手中。现在我要你帮助我杀掉这两个仇人，重掌突厥大权！&rdo;

铁勒长叹一声道：&ldo;只要你做了可汗，战火就要重燃，百姓们又要遭殃了。贺鲁，放弃这种想法吧，安安稳稳地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像父亲那样？想一想二十年前那场惨祸，就是因为你们要与天朝开战，结果我们的部族险些灭种……&rdo;

贺鲁一声大喝：&ldo;你给我闭嘴！你这叛徒，不许你提父亲！你不帮我，我就宰了你！&rdo;他从乌勒质手中接过长刀，用力一推，鲜血从铁勒的脖颈流了下来。

铁勒心一横道：&ldo;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帮你。动手吧！&rdo;说着，他闭上了双眼。贺鲁望着他，双眼血红，猛地，他调转刀柄狠狠砸在铁勒的额头上，铁勒登时昏死过去。

狄公听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ldo;他们的计划是要杀死吉利可汗和我？&rdo;

铁勒答道：&ldo;贺鲁是这么说的。&rdo;狄公缓缓点了点头。李元芳、曾泰、王孝杰面面相觑，堂上一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