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真是太好了。&rdo;冯莺十分开心,终于找到一个会种水稻的人了。
等等,她还没来得及笑出来,一下看到水仙袅娜的身姿和白嫩的小手,又泄了口气,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下过地的啊。但是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冯莺还问:&ldo;那你会种稻子吗?&rdo;
水仙很自然的点点头:&ldo;会啊,奴家小的时候家里还不怎么富裕,我没少跟着父母一起去田里劳作,怎么积肥怎么育种如何插秧,都是细心学过的。毕竟是农家孩子,这些当时就是我们吃饭的本事,不会不学的。&rdo;
冯莺这回可算是放心了,嫣然笑道:&ldo;这可真是太好了。&rdo;
水仙有些闹不明白,怎么自己会种地就太好了呢……
等到了庄子,被冯莺拉着去看稻田的时候,水仙才知道为啥冯莺的态度竟然会那样反常。不过,在这地方种水稻,水仙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冯莺,这位娘子可真是有些异想天开。
不过,水仙心里是个通透的,知道自己如今小命是暂时保住了,可是以后活的好不好可就要凭本事了。既然人家把梯子都给架上来了,自己可就得把这出戏给唱好了。
到底是有过实践经验的,即使年岁长了有些生疏,也比那些压根没种过稻子的人强些,当下就指出了几点小错处。
这让冯莺很是满意,她看水仙侃侃而谈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心里想的是就算今年这茬稻子不行,明年再接着种,就不信没有种出来的那一天!
冯莺在庄子里住了几天,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发现水仙确实是个妙人,最起码她是十分努力的想要融入到别庄这个圈子里来的。她换上素色的粗布衣裳,头发用兰花布巾包了起来,活脱脱的一个村妇模样。
为了避免麻烦,冯莺只说是两人是从宁远逃难来的,路上遭了难被冯莺偶然救了,才自卖自身来到庄子上。冯莺原本想把两人说成是夫妻的,这样也好交代一些,谁知水仙坚决的反对,只同意以姐弟相称。开始滴墨还有些不忿,后来两人私下里不知说了些什么,滴墨就默认了两人姐弟相称。
以前的身世也被半真半假的搬了出来,两人都恢复了原来的姓名。水仙姓张,乳名是小月。滴墨行李,原名李二宝。
过后,冯莺私下里还问过张小月,那个李二宝明明对她有些情谊,两人又是共同经历了苦难的人,怎么就不趁机成就夫妻名分?过了好长时间,冯莺都记得小月当时凄凉的微笑:&ldo;自来那些话本里被抛弃的哪个不是糟糠妻?男人就是这样,共苦容易同甘难!别看他现在嘴里念着我的好,真成亲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嫌弃我曾经有过那么多男人。到时候他不会想到我的身不由己,只会嫌我水性杨花。还不如就这样一拍两散,他拿着手里的银子娶个自己喜欢的婆娘。而我呢,靠着手里的积蓄也能安生过几天好日子。只是,我实在受够了跟那些臭男人虚与委蛇的生活,只求娘子您给我一个机会。&rdo;
冯莺呵呵一笑:&ldo;你只管安心在这里呆着,有我的吩咐不会有人对你不利的。要是你真能帮我种出水稻来,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句话,跟着姐姐混,有肉吃。&rdo;说着,很男子气概的拍了拍小月的肩膀。
一旁的白毫等人对自家主子时不时的抽风之举已经有些免疫了,倒是小月风中凌乱了: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明明是个端庄温柔的小娘子,刚才怎么有点女土匪的既视感……
解决了水稻种植的技术问题,又安置好了两人,冯莺便收拾好了东西包袱款款的回城里了。临走前,自然少不了搜刮了半车的新鲜果蔬和野味之类的东西。
她们从别庄走的时候天光刚刚放亮,回到城门附近的时候也才巳时初,她伸手掀开车帘把元顺叫到跟前吩咐道:&ldo;待会进了城你先别急着回家,拿上我的帖子先去一趟唐家,看看表姐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瞧瞧她去。&rdo;元顺忙点头应下。
冯莺刚要放下帘子,一抬头恰好看见了城门外搭棚子住的那些流民,不由的眼睛一眯,培养自己人手的念头再一次涌上心头。
她放下帘子,心里在不住的思索着这事该怎样去做。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老孙头看着把自己逼停的守门官兵:&ldo;这位军官,可有事吗?&rdo;
那个军官牛气轰轰的道:&ldo;有事吗?最近城里太乱,为防止有叛子混进城里,凡是坐车的都要停车接受盘查。别人都十分自觉的遵守规矩,怎么偏你装作不知道?让车上的人下来,我们要仔细搜查!&rdo;
说完伸手就要去掀车帘,被老孙头一下拦住了:&ldo;回军爷的话,这车上坐的是女眷,这大庭广众的不好抛头露面的?&rdo;
那个军官冷哼一声:&ldo;女眷又怎么了?旁人家的女眷能露面就你们家的女眷尊贵?别墨迹,赶紧下来。&rdo;
这时,一个身影灵活的挤到两人中间,元顺嘻嘻笑道:&ldo;回军爷的话,我家这个车夫老眼昏花的不太会说话,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车上坐的是东城的冯娘子,还请您多多通融。&rdo;说话间,一块碎银已经悄悄的放到了对方的手心里。
军官暗暗掂了掂那银子,约有一两多重,心里十分满意,其实他也不知道冯娘子是谁,但还是笑道:&ldo;原来是冯娘子的车驾啊,早说清楚不就好了,快走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