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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伊尔定定地看着哈利。

哈利升起一种自己的打算被看穿地感觉，他犹豫一下，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伊尔一下子换了副表情，吞吞吐吐地说：&ldo;那个，既然你明白了……我的意思是，我回去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还是让我留下来吧，我就呆在旁边，不吵你……&rdo;

&ldo;为什么？&rdo;哈利皱眉问，觉得伊尔的要求十分奇怪。

伊尔尴尬极了，吭哧半天，突然站起身来胡乱抓起隐身衣，说：&ldo;那个，算了，我觉得我还是回去好了‐‐&rdo;

&ldo;等等！&rdo;哈利抓住了人，他皱眉打量伊尔，突然发现对方眼睛底下有深深的黑影，脸上的疲惫也十分明显，甚至连一向充满光彩的眼睛里也出现了隐约的血丝……

哈利心下一沉，他抓住人的手收紧了：&ldo;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rdo;

&ldo;我什么都没做。&rdo;伊尔挣了挣，没挣出来后也就不敢再用力了，生怕会不小心扯疼对方，&ldo;只是一点儿小问题，没什么大不了了，大概‐‐嗯，很快就能好了。&rdo;

&ldo;你在试图骗我？&rdo;哈利轻声问，&ldo;这就是你期望我融入大家所做的努力？&rdo;

伊尔立时不走了，他一脸被侮辱地保证道：&ldo;没有！怎么可能？就是‐‐&rdo;

&ldo;就是什么？&rdo;哈利立刻接话。

&ldo;……&rdo;伊尔觉得自己被诓了。可是面对着哈利认真执着的眼神，他一下子败下阵来，并且心里还暖呼呼的，琢磨着这大概就是自己想要的兄弟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尽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随口说：&ldo;哦，事实上真的没什么，就是睡不太好。&rdo;

&ldo;为什么？&rdo;哈利立时接着问，随后他突地明白了，&ldo;你方才说你能感觉到我的感情……？你是说真的？你能感觉到我当时的情绪？&rdo;

伊尔迟疑一下，避开哈利的目光，微微点了头。

医疗翼里的所有声音在这一刻被毫无征兆地切断了。本来终于不错起来的气氛再一次变得糟糕，轻盈的空气似乎被劣质的胶水粘住了，一块块一团团沉甸甸地落下来，压在心上，沉重得叫人无法呼吸。

这样的气氛叫伊尔不自在了，他动了动身子，试图说些什么以打破这叫人尴尬的情形：&ldo;哈利……&rdo;

哈利的手从伊尔的胳膊上滑下来了。

&ldo;梅林啊……&rdo;他喃喃着，跌坐在床上，低下头抬起双手将脸遮住了，叫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有从那双垮下来的肩膀以及迟缓起伏的胸膛能够窥探出一些东西。

&ldo;哈利……&rdo;伊尔坐到哈利身旁，他有点无措。

&ldo;我很抱歉。&rdo;隔着手掌的声音显得有点模糊，但这并不影响伊尔听出其中的疲惫与愧疚，&ldo;梅林啊……对不起，伊尔，我很抱歉，我真的，非常……&rdo;

&ldo;嗨！&rdo;伊尔恼火地打断哈利，他掰过对方的肩膀，把哈利从自己的手掌中抓了出来，他带着怒气说，&ldo;别傻了兄弟，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真要怪的话也该怪我自己，谁让我经受不住诱惑？&rdo;

&ldo;如果不是……&rdo;哈利说，但伊尔立刻打断了对方，&ldo;你确定要说下去？你要说说是谁害你失去魔力了吗？&rdo;他睁大眼睛、以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哈利‐‐尽管这样的委屈看起来实在有些粗糙，&ldo;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你之前所说的话都是哄我开心吗？事实上你一直对此耿耿于怀？……&rdo;

哈利的心情依然沉重，但他顺从伊尔的意思转了话题：&ldo;你告诉了詹姆和莉莉没有？&rdo;

伊尔松一口气，轻松下来，耸耸肩膀说：&ldo;没有，这两天他们已经够烦了，我不想再麻烦他们了，也不是……嗯，不是很严重……&rdo;这句话伊尔说得有点心虚。

哈利没有揭破，那并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问：&ldo;你不是说要留下来吗？拿着隐形衣做什么？&rdo;他看着伊尔还空空举起的手问。

伊尔受宠若惊：&ldo;我可以留下来？&rdo;

&ldo;明天上午庞弗雷夫人来之前必须离开。&rdo;哈利提醒道。

伊尔大大地咧了嘴：&ldo;完全没有问题，嗯，我在椅子上坐着就好了。&rdo;他这么说道，目光却看着哈利坐着的空了一半的床。

哈利并没有什么所谓，反正他把人留下来就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没好气地说：&ldo;得了‐‐上来吧，你睡那一半。&rdo;他将靠窗户的位置留给了对方，以便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伊尔欢呼一声，丢开隐身衣就跳上了床，以不逊于魁地奇找球手抓住金飞贼的速度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

哈利也跟着躺下来。说话的时候不觉得，脑袋一沾到枕头上，疲惫就从身体的每个角落钻出来，并迅速攻占了他的大脑。

哈利打着哈欠，抓过魔杖对那本《黑魔法大全》施了个缩小咒，迷糊地对伊尔说：&ldo;睡不着的话看着天空数星星效果不错，做了噩梦的话就叫醒我……&rdo;

伊尔就躺在哈利旁边，他点点脑袋，乱翘的黑发挠过哈利的脸颊，细微的搔痒让哈利不太适应地挪挪脑袋。

然后，在星光下，在树叶摇动的婆娑声中，两个人一起，挨着身子，并着肩膀，静悄悄闭上了眼睛。

早春的夜晚有细微的虫声。

因为床铺意外地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哈利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隐隐约约的，他能听见外头有不知什么动物的&ldo;吱吱&rdo;声音，还有一个从无到有，越来越大的呼呼声……

突然的重量直直压到哈利胸口。

哈利激灵一下，顿时从半梦半醒之间挣脱了。他带着困倦地艰难看看身旁躺着的人，发现对方早熟睡过去了，还张开嘴大声呼吸着，并且直接把胳膊架在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