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初秋向来不是一个爱走动的人,除了担心会有麻烦以外,最担心的便是撞上夏太尉。可今天天气不错,最近也搞了一波大事,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她捻了一朵菊花吻了吻,味道不错,想来也是花房用心栽培的。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嗯?
歌声?
她走了过去,发现是楚留璇与龚皎洁二人。
“斜阳独倚西耧,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楚留璇也接道。
“二位娘娘好兴致,不想是吾打扰了。”杜初秋在远处看着,微微福了一礼。
二人发觉杜初秋在身后,楚留璇惊了一下,事后才反应过来:“国师安好。”
“国师请起,本宫也是闲来无事,便找楚婕妤妹妹练个曲罢了。”龚皎洁斜眼一看,便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洁嫔娘娘的嗓子也如天籁之音,只是不想楚婕妤的嗓子也是别有风味,想来是戏腔吧?”杜初秋看向楚留璇。
“国师好耳力,可嫔妾的母亲出身卑微,歌喉却是上乘的,尤其是《牡丹亭》……”楚留璇越说越上头,龚皎洁与杜初秋也安安静静的听着。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杜初秋思绪渐远,叹了一口气。
“国师心中,想来也是有所思虑。”楚留璇笑了笑,她难免多说一些。
“人在世上,怎会没有所期望的事情呢?若没有个盼头,活着也没有意义。”杜初秋眼中难得带着柔和。
“国师所言甚是,不过在这宫中,活着已经是万幸了。”楚留璇点了点头。
旁边的龚皎洁听着听着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子仿佛要垂下了般,累怏怏的。
“洁嫔娘娘近来可是睡不好?请过太医了吗?”杜初秋有些挂心地道。
“近几日以来洁嫔姐姐一直如此,想来是气节换了不太适应,又加上之前失足落水,喝了祛寒药难免爱睏。”楚留璇帮她解释道。
“有劳国师挂心,是本宫失仪了。”龚皎洁有些疲乏地道。
“无妨,在吾这里也没有什么失仪不失仪的,入秋了,天凉,洁嫔还是回去吧,睡一觉就没事了。”杜初秋道。
“多谢国师体谅,只是本宫觉得气闷,才出来陪楚婕妤唱个曲,曲已毕,本宫也该回去歇息了。”龚皎洁行了一礼。
国师之礼其实是不用行的,可太后对杜初秋重视,皇上也是对她礼让三分,她们宫中妃子自然也得敬着杜初秋几分。
“洁嫔娘娘慢走。”杜初秋也回了一礼。
“今日有劳楚婕妤了,身子好全后,定请你來喝茶。”龚皎洁轻轻一笑,虚弱中带着几分清丽,像是立在风中仍不倒的松柏。
平日她也不曾注意龚皎洁是个美人胚子,她这一轻笑倒让楚留璇看愣了。
龚皎洁没留意着,只是让素卉搀着自己。
“多谢洁嫔娘娘,素卉姑娘可得仔细些。”楚留璇迅速低下头来,行了一礼。
龚皎洁没有回话,只是走了回去,只留下她们二人。
“嫔妾……”楚留璇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煞风景,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和国师攀谈的。
“都说戏子向来无情无义,喜怒哀乐皆融入粉墨之中,可想来也不完全如此。”杜初秋却没有让她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