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县这次前来谈判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据他所知这个中书令大人的长子李端态度够强硬,甚至到了尚知州望而却步的地步。
贺知县没见过李端本人,也没有见过那个官职比他大上许多的中书令,但听到楚知县也拒绝前来,此事必然是有一定的难度。
贺知县示了从尚知州来的令牌,待卫不太乐意却还是放人了,他在路上问了几个路人皆说李端在农田处,他便估摸着寻了过去。
好在他们几个路人都不认得贺知县,没特地给他使小绊子,只是贺知县奇怪,李端一个名门望族出的孩子,又怎么会到农田那里去?莫不是去走个程序?
一走过去,才发现不得了了,李端在农田帮忙耕田呢!
贺知县看着李端在做着杜知县以前亲力而为的一切,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大世家教出来的儿子了,手艺看着是生疏些,不过学得倒也快,想来一段时间以后便能得心应手了。
贺知县看得有些呆,直到李端唤了他一声,他才连忙回过神来。
“公子来长安县,想来是外县的人吧?不知所谓何事?”李知县放下手中的锄头,看向贺知县。
“贺某此次前来有些要事,不知道能否借点时间谈一谈?”贺知县拱手行了一礼,一边偷看李端的样貌。
李端三十多岁,却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正值盛年,也不知道是因何原故被调过来一个小小的长安县当个知县的。
“那是自然。”李端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本官暂且抽不开身,伯伯请先等一会儿,本官得会儿回来。”
那伯伯点了点头:“大人忙,俺明白的……只是这个贺知县……”随后又看了一眼贺知县,这家伙来长安县搞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实在令人担忧。
这伯伯负责种田,在这水灾之中偶尔也会帮忙到沅安县或沛安县去送米,哪一次不是被他们几个横竖摆脸?
“莫要担忧,本官去去就回。”李端安抚道。
那伯伯欲言又止的,可惜那个贺知县就在一边盯着自己,搞得伯伯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是乖乖闭嘴。
“贺知县请说吧,若真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本官定尽绵薄之力助你。”李端与他走到一处暗巷去,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李知县,如今水患已退,可这七县庄稼被这场无妄之灾摧毁,各地缺粮,还望你能借一些应个急……”贺知县道明了来意。
“好啊。”李端爽快道。
“多谢李知县!”贺知县拱手道谢,整个人神采飞扬的。
贺知县心里暗喜着,觉得李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好说话,一直三番五次推拒的楚知县就是个胆小怕事的。
“正好我们长安县搭了粥棚,不如请他们过来,我们提供粮食如何?”李端打算搬一锅现成的粥来。
“这……”贺知县要的是现成的米,而不是熟的呀!
“怎么了贺知县?”李端笑道。
“不不不,只是长安县与几个县的距离那么远,不如我们直接送一袋粮过去?”贺知县吓了一跳,冒着冷汗道。
“贺知县言之有理,本官在入丰州境内时见到大批难民在外流离失所,好不凄惨,不如本官让人在那边搭粥棚?”李端一副惋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