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寰点头答道:“不错,陶兄见笑了!”说完,替两人引见认识。
霞琳望着陶玉一身奇异装束,和手腕上套的金环,心中很感奇怪,不觉望着陶玉微微一笑。
金环二郎本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夜间辨物形同白昼,看霞琳露齿微笑,娇美如出水白莲,不禁心神一荡,呆了一呆,才回顾梦寰,笑道:“果然不错,无怪你差一点急疯了心。”
梦寰道:“陶兄不要取笑,你怎会到了这里,我们正要去那起火地方找你,走到此地,感到困倦难支,故而停住休息一下。”
陶玉笑道:“我们说好分头放火,我点了几处火苗后,回头”找你,你却不知哪里去了,害得我一阵好找。没有找到你,却碰上了大觉寺和尚,一言不合,动上了手,野和尚越打越多,我看情势不对,又想你有可能遭了人家暗算,这样打下去,纵然伤得几个和尚,也是于事无补。因此冲出了他们围攻,心想不如先找他们的和尚庙去,看看你是否在那里,待救了你后,再放一把火烧他个乌烟瘴气,那晓得你却找你师妹去了!”
杨梦寰听得心中很感不安、歉然一笑,简略他说出寻得霞琳经过。
陶玉冷笑一声,道:“那大白鹤还能骑人,倒是少见。”
梦寰听他话风,心中仍对朱白衣存着敌意,知他性格,极难捉摸,多作解释,有害无益,好在朱白衣已经走了,既无遇上机会,也就不再深说,腹中正感饥饿,借机扳转话题,笑道:“陶兄来得正好,小弟正觉饥肠辘辘,我们带的干粮吃完没有?”
金环二郎从马鞍上取下干粮,霞琳抢先接过,分出三份,一份给梦寰,一份自用,另一份送给陶玉,金环二郎一笑接过,又随手放在一边,却不食用。
霞琳一面吃着干粮,一面望着陶玉问道:“你为什么不吃呢?难道你不饿吗?”
陶玉点点头,笑了一笑,索性把那一份干粮放入干粮袋中。
杨梦寰吃饱后,精神随之一振,沉思一阵,对陶玉道:“大觉寺中僧侣,虽是无恶不作,但他们人多势众,凭我们三个人的力量,自难除尽恶僧,扫穴犁庭……”
陶玉不待梦寰活完,接口笑道:“既然来了祁连山,如果不去大觉寺,偷他几粒雪参果尝尝,那实在太冤枉了。”
金环二郎一语甫毕,一侧暗影中陡然响起来几声冷笑,道:“雪参果岂是好吃的吗?你们先尝尝这个味道。”话刚出口,几点寒芒,挟着尖风,破空打到。
陶玉伏身一让,三支奇形靖蜒嫖,掠顶而过,梦寰、霞琳一左一右双双跃开,三缥落空,打在一块大山石上,直激得火星迸冒。
梦寰借一跃之势,已拔剑在手,定神看去,二丈外蒙蒙夜色中并肩站着四个和尚,两个手提戒刀,两个手横禅杖。陶玉首先发动还击,扬手一把毒针打去,接着拔剑虎扑而上。
四个和尚武功,竟是无一弱手,禅杖戒刀,一齐飞舞,陶玉打出一把毒针,全被击落。
这一瞬功夫,金环二郎已欺近四人,金环剑一阵骼骼急响,连攻三剑。
他这三剑左劈右扫,迅猛至极,最右一个用禅杖的和尚,被他逼退四五尺远。
其余三僧,初本无意联手合攻,及见陶玉身手凌厉快速,才上齐出手抢攻,两刀夹击,禅杖直劈,三般兵刃一齐攻到,同时那个被陶玉迫退的和尚,也还攻了一招,卷扫双脚。
陶玉纵笑一声,“一鹤冲天”,全身平空拔起来一丈多高,一避之势,让开了四个和尚的兵刃。
这时梦寰。霞琳两支剑,亦双双抢到,梦寰心中恨透了大觉寺和尚,出手极是狠辣,长剑连施出追魂十二剑中绝招,三招未过,一个用戒马的和尚,已被梦寰劈断了一条左臂。
夜色中响起了一声凄历的惨叫,声如果鸣,刺耳异常。这一声惨叫未停,接着又一声闷哼,原来另一个用禅杖的和尚,已吃陶玉跃入空中后出其不意打出的金环击中后脑,当时闷哼一声栽倒气绝。
四个和尚,眨眼之间一死一伤,另两个活的,不觉心胆俱寒,一个猛劈两刀,把梦寰迫退一步,一个横扫一杖,逼开了霞琳宝剑,两个和尚心里一慌,忘记了还有一个要命的金环二郎,一向手辣心狠的陶玉,见有机可乘,还会客气不成,左手一抖,一把毒针激射而出,两个和尚在慌乱之中,哪里还防得住这种细微无声的暗器,十余条银线闪处,每人都中了不少,针上巨毒,一见血立时发作,只见两个和尚一阵颤动,兵刃脱手落地,紧接着双双倒地死去。
这当儿,另一个仅存的和尚,向北溜去,陶玉望着和尚背影格格笑道:“贼秃驴你还想走吗?”说着话,跃上了赤云追风驹,一抖僵,骤如离弦弯箭,这时那和尚已若惊弓之鸟,头也不回,一个劲亡命狂奔,这一来却害得他死的更快。
陶玉追风驹快比流星,不到五十丈已追到和尚身后,金环剑探臂扫出,冷芒过处,一颗和尚头随之飞起,大概和尚是用足了气力逃命,头被陶玉金环剑齐齐斩掉后,他一个无头身子仍往前冲了三四尺,才栽倒地上。
金环二郎,追杀和尚后,一带辔绳,勒转马头,又回到了梦寰身边,跃下马检起刚才打出的一只金环,就在和尚尸体上擦干血迹,套回腕上,这才望着梦寰和霞琳笑道:“看样子,大觉寺和尚恐已得到什么警讯,所以才派出很多野和尚搜寻我们。这四个,看上去是刚才和我动过手的和尚,大觉寺僧侣要真都是这样脓包,那实在没有什么可怕,令师妹刚才出手几剑相当不错,你们师兄妹如果有兴,咱们干脆就闯到大觉寺去搅它个天翻地覆,如何?”
杨梦寰听得一皱眉头,沉吟半响答不出活,他已得朱白衣留字劝告,要他和霞琳早日离此,他知道朱白衣绝不会危言耸听,故意骗他,但又不好一口绝金环二郎,一时间很难想得到适当措词回答陶玉。
金环二郎看梦寰沉吟不答,不觉心里有些生气,转眼看霞琳时,沈姑娘却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几具尸体出神,脸上神情无限凄然。
突然她转过脸,叹口气道:“寰哥哥,这些和尚死得真可怜,我们挖个上坑,把他们埋了吧?”
梦寰看她眼中满蕴泪水,不忍刺伤她善良的夭性,点点头,答应一声,好吧!当先拔出长剑,就地挖起坑来。
霞琳也拔出剑,帮梦寰挖坑。金环二郎站在一边,只看得心里冒火,脸上一问冷漠,只不过没有发作出来罢了。
突然霞琳抬起头来,望着陶玉笑道:“你为什么不帮忙呢?”
金环二郎听得怔了一怔,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似有着无穷威力一般,陶玉连着哎了两声,不自主地弯下腰去,帮着两人挖坑。
三个人费了有一盏茶工夫,掘了一个不小的上坑,把四具和尚尸体拖入坑中埋好,霞琳又去采了几朵山花插在上面,这才满意地望着梦寰和陶玉笑笑。
金环二郎不知为什么,他怕看霞琳眼睛中那柔和亲切的光芒,每当他和霞琳目光接触时,沈姑娘总是带着异常娇憨的微笑,笑得是那样纯洁,那样甜美,但陶玉却有叫种凛然不敢逼视的感觉,不自主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