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宽松的卫衣,还带上了口罩。出门打车,司机问去哪里,宋蛮一时竟说不出个地址。
她离开太久了。
缓了缓,总算从记忆里抽出一处熟悉的地名:“梓槐路。”
司机一听明白了似的,“泡吧吗?也是,现在年轻人都爱去那,不过我看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啊,那边鬼佬多,前不久……”
司机自言自语了半天,见后座没反应,从后视镜里看过去。
宋蛮开了窗,迎面的晚风吹起她的长发,温柔地扬在夜色下。
她出神地望着窗外,眼里倒映着星星点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司机讪讪闭了嘴。
十分钟后到梓槐路,司机问:“姑娘,哪边下?”
宋蛮付了钱,“就这吧。”
她还认识这个位置,从路口拐进去没几步路就能到学校。
穿过灯红酒绿的酒吧带,大约两百米宋蛮便看到了熟悉的学校。学校如今隐在大片绿化从里,像藏在浮华闹市里的桃花源学堂,静谧宁静。
氛围比过去还好。
宋蛮不禁在心里感激起徐穆风口中那位斡旋的神秘人。
深夜十一点半,学校关了门,宋蛮进不去。她沿着学校的围墙走了一圈,最后在大门前停下。
——嘉育中学
四个大字虽然染着斑驳印记,但依然苍劲有力。
宋蛮站那看着。
她所有潇洒的,叛逆的,张扬的青春记忆都与这里有关。
早秋的深夜,行人偶尔匆匆经过,树叶随风夹着寒意飘零落下。宋蛮轻轻抱肩待了片刻,转身离开。
看到不远处有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她把卫衣宽大的帽子套到头上,走了进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路口最大的一家酒吧走出来三个男人,点着烟说着零碎的话。
“老黎生这种儿子还不如生块叉烧,瞧那嚣张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公司太子爷。”
“你们刚刚会不会太狠了点,人家怎么说也是老功臣的儿子呢。”
“行了吧,就这种吃里扒外的,没送进去已经是其野给他爹脸面了,这要换了我,非把他——欸我操。”
向旌说得手舞足蹈,完全没注意身后从暗处经过的宋蛮。
猝不及防的相撞直接导致宋蛮刚买的咖啡晃出一些洒在衣服上。
向旌吓了一跳,“美女你哪冒出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面前的几个人看着都不太和善,宋蛮不想惹事,正想自己拿纸擦擦,忽然听到撞到他的人喊了个名字:
“其野,你有纸没?”
宋蛮的心忽然咯噔了下。
手僵滞地顿在口袋里,人也失了神般,大片大片的画面从脑中极速闪过。
清晰的,模糊的,都像粗糙的砂砾一样,碾得她脑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