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牙不服地道:&ldo;如果大当家确是像你这么说,我们还如此般麻烦一天到晚派出惩多人手踩他做什么?那笔悬赏就更无需要了,只等着姓敖的找上门来把他擒下不是省事得多?&rdo;轻蔑地笑,这孙小楞子摇头道:&ldo;说你脑袋里没几条纹路,你他娘还不服气,怎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通?我便告诉你也好叫你增加点见识;设若等姓敖的自己找上门来,他那时就必已养好了伤,更且壮健如牛也似了,我们要收拾他便得大费手脚;但我们先找到他呢即可在他伤势未愈之前痛下杀手,这其中的利害分别可就大了,等他自己来是不得已的下策,先把他挖出来乘虚围杀才是上策,所以大当家便毫不放松;全力探查姓敖的下落,现在你该懂了此中奥妙了吧?&rdo;暴牙哑口无言。虽是满腔恼火,可也反不上一句话了。
隐伏在洼角‐侧的敖楚戈听得是清清楚楚,他不得不佩服童寿春的见解正确,断事精到,同时,又不禁恨得牙痒痒的。
不错,童寿春正如他自己所言‐‐深悉人性。经验过各种各样的场合,他知道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做为,什么角色会扮演什么戏份,果然,姜是者的辣,人,是老的滑!
略一沉吟,敖楚戈已经决定了该怎么做,如今他是能将对方实力削弱多少就削弱多少,半点不客气人家全心打谱要他的命,他又何苦扮善人?轻轻的,他跳进了洼沟里,吃吃笑道:&ldo;太不幸了,各位,偏偏我就挑了你们最不喜欢的那条下策一一自己找上门来啦!&rdo;沟里的五个人急毛窜火地纷纷跃起,那大胡子喷目大吼;产呸,你,你他娘是什么人?&rdo;敖楚戈惊讶地道:&ldo;乖乖,弄到现在,你居然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rdo;那孙小楞子面色骤变,喉咙里像塞下了一颗火烫板栗:&ldo;我的皇天……敖楚戈……他是敖楚戈碍……&rdo;半月前围袭敖楚戈于&ldo;瓦窑山&rdo;,因为是黑夜,又加上倩况混乱,大胡子委实没能看清敖楚戈的长像,更主要的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煞星竟会在这时出现,是而虽然敖楚戈和他面对面,他的脑筋却一时未转过弯来,待到孙小楞子认清来人叫出了声,有大胡子和他的同伴们便不由簌簌打起哆嗦,几乎个个尿了一裤裆!
暴牙的嘴巴开始不斗风了,他往后缩远,调门就和在哭‐样:&ldo;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恁大的地方,他……他单挑拣了我们这一处现身?&rdo;敖楚戈笑眯眯地道:&ldo;许是你们霉运当头了,伙计,要不就是我们彼此有这么段缘份,或者各位宁愿没有这段要命的缘份更好,是不是?&rdo;暴牙抖索着,面青唇白:&ldo;糟……糟了,这,这简直就是中了大彩……&rdo;敖楚戈咧着嘴道;&ldo;而且,这彩还是赤红赤红的呢!&rdo;
到底那孙小楞子比较镇定,手握在腰际上插着的朴刀刀柄上,他口唇泛干地道:&ldo;你,你想做什么?&rdo;敖楚戈闲闲地道:&ldo;小楞子,岂不是多此一问?现在你们五位是自己横刀抹颈呢,抑是要我来动手,每个人给你们喉咙上开一个血窟窿?&rdo;孙小楞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他呐呐地道:&ldo;姓敖的,我们几个只是&lso;十龙门&rso;中的小角色,你冲着我们下辣手,胜之不武,等于在你自己脸上抹灰……是有本事的,你就该到&lso;老汾河&rso;去,与我们十位当家见个真章……&rdo;敖楚戈笑道:&ldo;少来这一套,老子是放倒一个算一个,擒下一双算一双,好歹先摆平了你们几个再说,否则,迟早你们也会来绊我的腿!&rdo;孙小楞子咽了口唾液,涩涩地道:&ldo;你……你这么个不饶人法,也算是道上混得有头有脸的角色?&rdo;吃吃一笑,敖楚戈道:&ldo;老弟,如若此刻我饶了你们,将来你们就饶不得我喽!&rdo;
孙小楞子青着面孔道:&ldo;眼下,你是真要赶尽杀绝?&rdo;敖楚戈道:&ldo;列位枯守在各处,&lso;风吹雨打&rso;&lso;日曝霜凌&rso;,目的全是在要等我擒我,如今呢?我可不是来了?这正该合了各位心愿才是,怎的事到临头,各位倒同背后奚落我一样‐‐做起缩头乌龟来啦?&rdo;在敖楚戈的后侧,五人中那唯一没有开过口的一个大块头,开始慢慢往敖楚戈身后移近,孙小楞子看在眼里,急忙故意找话说以求吸引敖楚戈的注意力到这边,分他的神:&ldo;姓敖的,净是捡生嫩的吃,可不叫英雄好汉,有种就硬碰硬,我们&lso;十龙门&rso;的十位当家,你又敢在哪一个面前卖狂?我老实说与你听‐‐&rdo;他刚讲到这儿,斜刺里,他那大块头的伙伴突然发难,一柄锋利乌黑的大板斧,狠狠劈斩向敖楚戈的后脑!
一抹那样怪诞的笑意浮现在敖楚戈的唇角,当这抹微笑甫始展现,他的钢棒子已暴探向后,但闻&ldo;呼&rdo;声风响,大板斧隔着他的后脑尚有寸许,立时失去准头,歪劈于旁‐‐这是因为执斧的大块头仰身翻跌的原故,钢棒子正带着他额门上浓稠的血浆扬起!
怪叫一声,孙小楞子矮身猛扑,朴刀雪亮的横探过来,敖楚戈连眼皮也不撩一下,手中钢棒竞像有着弹性也似,候忽颤闪出数十条棒影,孙小楞的朴刀&ldo;当&ldo;当&rdo;震响着滴溜,抛上了半空,小楞子的身体也连连打着旋转,满头满身的鲜血往外摔出!
又一柄大砍刀在大胡子双手紧握下死命劈向敖楚戈背脊,锐风破空声中,敖楚戈半步不让,钢棒子反手猝穿,&ldo;呛&rdo;的一声由棒后端架了敌人的刀锋,棒子前端便硬生生插进了左胸,惨号如泣哩,更把大胡子撞跌出洼沟之外!
前面人影一闪,那位脸生麻点的朋友五官歪扯,粒粒麻点泛红透紫、就那么咬牙切齿地扑了上来,一对&ldo;手叉子&rdo;猛刺敖楚戈胸膛!笑笑,敖楚戈手握钢棒子中间,快得无可言传的转一圈棒花,一度乌黝黝的棒光幻现,两柄&ldo;手叉子&rdo;倏撞齐落,那人‐‐声惊呼尚未及叫出,棒端已将他的尊头砸了个四分五裂,血糊淋漓!
从开始动手直到第四个汉子躺下来,敖楚戈站在原处未曾稍移半步,而过程之迅速更是匪夷所思,仿佛他只是那样笑了几笑,便已形成这等的结果了,那四位仁兄,像是被他笑得送了命似的!
目光悠闲的眺望着几十步外那个疯狂逃奔中的身影‐‐是暴牙的朋友,他正在连滚带爬地没命般冲刺,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紧张狼狈,敖楚戈本来就不想宰杀他,敖楚戈故意要他的嘴回去传信告警的……当然,敖楚戈这样做乃是有他的打算,现在,他非常友善的目送那位暴牙仁兄越去越远,就似一头狗般四肢并用的下了土岗……环视了一下洼沟里的情景,敖楚戈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然后,他站到土岗子最高的顶点,并找了一处可以掩蔽身形的所在,伏下来,极目眺望远处&ldo;老汾河&rdo;的动静。
比他预料中的反应更要快,片刻之后,&ldo;老汾河&rdo;通往外面的那一条官道,三条窄径上,已经出现了几十条白色身影,这几十条白色身影,行动间有快有慢,但却全是朝这座土岗子扑了过来!
微微一笑,敖楚戈迅速顺着土岗子的这一边往下溜,人一到了平地,马上以他所能施展的最快身法奔掠起来‐‐他乃是绕一个大弯,转向那边的‐‐大片树林之后,以一个与&ldo;老汾河&rdo;相对的角度潜进&ldo;者汾河&rdo;!
他要避开敌人的主力锋面,不愿与对方硬干,至少,目前来说还不是时候,他有他的作法,有他的&ldo;锦囊妙计&rdo;!
就像一阵风平地卷起,一头大鸟在飞掠,一只狸猫在窜走,但却更似一抹惊鸿的影子,乍现即逝,一沾倏腾‐一‐敖楚戈快到不能再快的扑向了&ldo;老汾河&rdo;里。
&ldo;老汾河&rdo;这地名不知从何而来?这只是个半大不小的镇甸,除了一条涸渠穿过镇中,将这地方分为两边之外,连条臭水沟也看不见,却哪来的&ldo;河&rdo;?敖楚戈的目的地是乔忠的家,他早已问清楚,在这条涸渠的右边,一座&ldo;文昌庙&rdo;的左旁巷子里头一家便是。
这是一幢古旧但却宽敞明亮的屋宅,青砖墙里正对大门是客堂,左右两则是厢房,院落非常大,还种植着几棵树木。敖楚戈腾空扑进院子里的时候,刚好与三名站在院中,似是司守卫之责的&ldo;十龙门&rdo;大汉碰上!这三位&ldo;十龙门&rdo;属下的朋友但觉头顶上黑影一闪,风声急劲中,尚未看清是啥玩意,三颗人头已在同一声&ldo;克嚓&rdo;里碎烂成了三团血球!
敖楚戈身形侧滚,飞扑左厢屋,另两名白袍大汉正好提刀奔出探视‐‐钢棒子淬颈分弹,&ldo;吭&rdo;&ldo;吭&rdo;两响合为一响,这两位仁兄也是任什么都没有看清,便双双横摔出去‐‐两颗人头由圆的变成了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