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路寂却不在他身边,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旁边的床铺整齐到一丝褶皱都没有,看着就不像有人睡过的痕迹。
路寂应该已经走了。
季挽懵了一会,双手用力揪紧身下的床单。
意识到这一点,他索性也不急了,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上厕所,慢吞吞洗漱。
镜子里的男生身形清瘦,皮肤苍白,一副丧得不行的模样。
从浴室出来时,门口突然响起门铃声,季挽看了眼时间,这个点还早,应该不是找他去参加团体活动的,便走过去开了条门缝。
门外是旅馆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对他露出很标准的服务笑容:“先生您好,我是来送客房服务的。”
季挽瞥了一眼推车,侧身让路:“你们旅馆服务这么周到,还有免费客房服务。”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门,笑着说:“先生您说笑了,一楼大厅的确是有免费早餐提供,但这样的客房服务还是需要额外收费的。”
季挽擦拭脸颊的动作顿下,转过身:“可是我没有叫过。”
服务员把东西都整齐放好,礼貌鞠了个躬:“放心,本次服务已经有人提前付费了。”
“……提前付费?”这几个在嘴里打弯转了半圈时,季挽便已经想到这个人是谁,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他还有说什么吗?”
服务员稍稍思忖:“那位先生特意交代您一定要把牛奶蜂蜜水喝掉,能缓解宿醉的不适感。”
服务员离开后,季挽盯着桌子上那杯蜂蜜牛奶看了半晌,走过去,拿起来抿了一口。
甜甜的奶香在唇齿间弥散开来,一股热流浸润干涩的喉管,暖融融的,沉重酸疼的身体的确因此舒坦许多。
他又瞥一眼桌面上其他丰盛的早餐,依然是秉着不节约很浪费的点餐风格,很路寂。
季挽笑了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半垂着眼发呆。
他其实,是知道路寂为什么要走的,虽然不想承认,也很瞧不起这样的自己,但实际上,自从昨晚意外得知路寂喜欢男人的事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
害怕面对路寂,害怕面对他喜欢男人的现实,甚至昨天晚上醉酒后他肯定也说了一些伤害路寂的话。
他明明都知道,却仍然选择逃避,把自己理所当然的放在受害人的位置,可整件事里,受到最多伤害的难道不是路寂吗。
可即使如此,路寂却也没有一句为自己分辨或抱怨的话语,仍然在他醉酒后贴心照顾。
甚至怕他第二天醒来见到彼此会尴尬,还特意早早离开,给他留下冷静独处的时间。
这就是路寂,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