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秉荣从容起身?,举起倒满的酒杯,伸出的手臂上布满狰狞疤痕,新伤覆旧伤,触目惊心。
腕上一串佛珠松松散散挂着,突兀不已。
本就是刀尖上舔血之人,向来百无禁忌,到如今竟也开始求神?拜佛。
“近年我们?要碰一回面越发不易了,我想着不如趁这机会给你介绍个人,”唐秉荣语气平淡,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会场中能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唐鹤予,我契仔。”
他?所谓的介绍不单只告诉梁劲雄,而是要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不必对?着一条娱乐新闻去胡乱猜测,他?明明白白将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
还有什?么好议论、想议论的,不如一并当着他?的面说个尽兴。
唐鹤予适时?站起,对?四周那些目光视而不见,举着酒杯按照辈分颇为礼貌地喊了声:“祝梁叔生辰快乐。”
他?杯中酒水只有三分之一,爽快仰头尽数饮下?。
梁茜下?意识回头去寻林佑今,发现她正盯着唐鹤予,但未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亦不知那手心攥了张皱成一团的字条。
直到深夜,宴会方毕,人群作鸟兽皆散。
林佑今本该随钟永盛回半山,林耀生却说:“阿今,等会儿你同我们?住浅水湾去。”
她没问为什?么,看林耀生的模样他?并未喝多,这样说显然是有意为之,不必追问,顺着他?的意思,少顷便能揭晓。
“那我明天中午来接阿今。”钟永盛道了别先走一步。
梁家人迎来送往,门口仍是一番热闹景象。
林耀生和?秦恩庆又被叫过去说话,关玉媜同廖兰茵则在车旁轻声细语。
徒留林佑今置身?事外,立于原地借路灯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影子。
手里?的字条已褶皱不堪,墨水未干时?便被折起,数字晕染模糊,幸在还能勉强看清字迹。
林佑今虽常常与廖兰茵对?着干,但孰轻孰重她拎得门清,不劳旁的人来再三告诫。
她心里?清楚,最?稳妥的做法?是找个地方把这烫手山芋赶紧扔掉,免得被看到了又节外生枝。
纵使明知给唐鹤予复机本实乃痴人说梦,可她还是收下?了字条。
或许越是小心翼翼,越是被束缚手脚,廖兰茵不知何时?已说完了话,悄无声息走到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