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公孙宏在黑暗中的眼睛变得非常锐利,“你可知道这是在自寻死路?”
公孙宏说,一旦编入汉卒军册,未经许可私逃与叛逆同罪,到时不光是匈奴人要杀林斌,就是公孙熬也有借口肆无忌惮的把林斌杀死。在公孙宏看来,私逃绝对不是上策,这不但林斌自己性命不保,也会连累许多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他本人。
“那要怎么办?我也不想逃,但是不逃就要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果然是有勇无谋的武夫,我当你善于算计,却不料仍是武夫!我只是说军侯公孙熬有杀你的心,并没有说他必杀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林斌静静地听,边听边点头,不了解古代风俗人情的他的确是想的太复杂了,其实一切都非常简单,公孙熬必然也知道那是匈奴人在用计,心下有杀人的念头,但迫于局势他非但不能杀,还要表现出气量来拉拢人,让将士们信服,愿意卖命。
“如此你可知道了?”
“是不是太过冒险?而且,我似乎做不来。”
“无毒不丈夫,你若不做,我等最后也难逃一死。你想想在静乡亭的陵子,想想为了替你挡箭至今仍昏迷不醒的鹿吾左木,再想想下落不明的窦史颜!”
林斌犹豫了几分钟,想起自己来到这里后所遇到的人,又想到拼死作战换回来的待遇,终于重重点头。
……
“看!”黑暗中出现一声惊讶的大喝,随即兵堡南侧城墙传来了戍卒的喧哗声。
兵堡外,相距约三千余米的地方一片游动的火光,似乎是有多骑兵在追赶着什么。
喧哗声惊醒了熟睡的公孙熬,他疾奔到南面城墙向外看去,耳边也传来了匈奴人的号角声,略懂匈奴军号的他马上猜中匈奴人是在拦截什么人。
“大人,军侯大人,似乎是朝廷来急使了,护卫的人数好像不少,正在前方尝试突破匈奴人的拦截。”冉越闵一幅气喘吁吁的模样,脸上明显带着的着急表情,汉庭在这个时候派来急使绝对是有大事。
公孙熬无喜无怒:“让士卒们加强警戒,全军不得喧哗,传令各屯屯长,本军侯要向他们讲话!”
冉越闵要做的还有更多,他必须把在休息的民玞们叫起来,有必要时将配合值夜戍卒虚张声势,以吸引匈奴人的注意力。
深夜里,兵堡的除了西面的城墙其它城墙段突然亮起火把,各个城墙段都在紧急补充军械。
林斌讶异地看着民玞们持着火把登上城墙,他们手中竟也是手握兵器,像极随时准备拼命。城墙上的汉军士卒开始议论纷纷,就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受到兵堡汉军举动的影响,匈奴军营也是响起阵阵号角,一个个匈奴兵哇哇大叫跑出羊毛毡,似乎在狂骂什么。
在这时,蒋屯长的身影出现了,他手握铁剑,便走边喊:“注意了,准备厮杀,他姥姥的匈奴人要趁夜突袭,军侯大人有令:擅自喧哗者,斩!畏战者,斩!一人退,杀伍长;伍长退,杀什长;什长退,杀队率;队率退,那老子自己抹脖子!”
公孙宏咧嘴,“小心了,看好霜,他一退你的小命没了。瞧见没?蒋屯长一直盯着这边呢!”
林斌虽然不是很理解古代军事,但也不是白痴,明明是匈奴人被汉军的动作吸引,这才做出反应,哪里是什么匈奴人要夜袭,“哼哼”两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