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得到了,又能如何?不是你的,便永远不会属于你……废墟下,黎昕突一口鲜血噗出,灵力倒是又恢复了几成。果真人不能逼,到了一定的困境,凭着最后的意念,也能绝地反击。黎昕闭眼,重新入定,心中有了把握,他再冲破一次,寒露师叔这逆天的丹药就可算是解了。一旁的百里孽倒是睁开了眼睛,他是何等的聪慧,一观他眼下的模样,合着四周那薄弱飘渺的灵力结界,得出了一个让自己高兴的结论。“你没了修为在身?”“嗯。”黎昕立马打住调息,同时侧头去瞧他。心中飞快的思索,如何开口,念儿会比较容易接受,对他刚刚犯下的错误既往不咎。“哦?”百里孽唇角一勾,又带了那地痞一般的笑,起身。悠闲的走到他跟前,慢慢的将腰下低,用了食指去挑他下颚。“师父,我是不是该趁机对你做点什么哩?”黎昕呆住没动,明显从他眸子里看到了愉悦,却不似从前的戏谑。和好“外头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我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朝霞,”百里孽突然蹲下身来:“还很难说。”再就双手一推,将他推倒,欺身压了上来。“不如师父从了我罢,好歹让我得偿所愿,做鬼亦不冤了不是!”动手去解他襕衫的腰带,动作干脆利落。黎昕一抬手,捧住了那张凑过来准备侵略他脖颈的小脸。柔声道:“好。”目光极其深邃,百里孽甚至可以在他眼中看清自己的影像。只听他继续道:“我要收回之前对你说过的话,没有有缘无分,我亦从没打算负你。”百里孽手上不停,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随手丢在一旁。探进了中衣去寻他衣带,心中将他这话捋顺了一遍,就着他手的脸挨得极近。张口便嘲:“那你倒是说说缘由,说不定我真会信!”黎昕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被他动作撩得有些难受。手上一用力将他拉下,吻住了那张不饶人的薄唇。心中亦是掂量着如何开口算是委婉。枫朗要杀你?刚好我护不住你?百里孽几乎就信了,心里防线在丢盔弃甲,悄悄的土崩瓦解。这是黎昕第一次主动吻他,不是蜻蜓点水式的亲吻,不是无可奈何的回应自己;像所有情到浓时的凡夫俗子一般,在心爱之人跟前极近缠绵缱绻,没了那副清清冷冷的仙君模样。虽然在他眼中依旧看不到□□,可分明感觉得出来,他是认真的。感觉到念儿的迟疑,黎昕放开了他。百里孽立马就坐直了身子,认真端详身下已经半裸的人。仿若在确定这个是否是黎昕本尊,目光几乎可以剥皮拆骨。黎昕抬手,去解他的衣扣。百里孽依旧跨坐在他腰腹上,没动。“你来得太快了,往后再拖一点点,我应该可以解决这事……”听得这句,百里孽心中有了委屈,任他剥去自己的衣物,只是瞧他。黎昕的手极稳,指结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此刻一丝不苟的解着他繁复的华袍。“我当时吓坏了,只想让你回去。”衣袍在一件件的掉落,衣料之间的摩擦,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墨色的中衣滑落百里孽肩头,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黎昕瞧见了他圆润的肩头及胸前的粉红,目光开始深沉。突然,百里孽抬手挥掉了他那很是灵巧的手,将中衣留在了臂弯里。怒气冲天:“你撒谎!你从未和我说过你和太清帝君的关系!”黎昕觉得无言以对,他不能为自己辩白什么。这是事实,他知道,并且没有防备。用手肘撑在了沙地上,抬起了精壮的上身。片刻后才轻声开口:“是,我不该瞒你。”只见他慢慢的坐起身来,一点点凑近。语调依旧温柔至极:“可我亦不知晓他会这么疯狂。”百里孽突然往后一退,一并抬手止了他的靠近。心中的委屈翻江倒海,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反倒成了自己的错!不该听出了他的异样!不该上赶着来助他脱困!黎昕止住,认真打量了他的神色,从他眼中看出了他的倔强与憋屈,总算收起了之前那些形同陌路的疏离。知道这算是被自己哄好了,再绕过他的手臂,将他圈进了怀里。二人都是衣裳半褪,没有了衣料的阻隔,两具赤-裸的胸膛紧紧的贴在了一起。黎昕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脊背,仿若在安抚一个孩子:“是我错了,往后,有话我们好好说开,为师不会再对你有半点隐瞒。”百里孽眼中蓄着雾气,要哭不哭的强忍着,听他这么说,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出口,放纵自己掉下泪水来。最后的强撑都化作了幽怨,先是默默的掉了一阵泪珠,忽就觉得不过瘾了,搂了他的脖子放声的哭。“还说不说不要我了?”黎昕一生只会一种哄孩子的方法,还是在他身上学会的。一手将他搂紧,另一手轻拍他的背部,柔声的诱哄:“不会了,不会了,好了,不哭……”百里孽仍旧搂着他哭到抽抽嗒嗒,将脸埋在他脖颈,身上哭出了一层薄汗,皮肤都开始泛起粉红。黎昕很是心疼,也怕他闷坏了自己,双臂稍一用力,将他打横抱在了怀里。只见他一双眸子通红着,眼睫上都沾着泪水,湿答答的黏在一处,惹人怜爱。那一声声的抽泣更似一把把的小刀,能把他的心都扎碎了去。低下头,细细的去吻他额头,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百里孽倒是回神了,觉得丢脸。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以在他跟前哭得如此狼狈?可又止不住的抽噎,将脸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蹭了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是他惹的!耳畔又传来了让他安心的心跳,渐渐收声。黎昕便就这么抱着他,陪他安定情绪。许久后,见他平静了下来,用手指去理顺那些因为沾染了泪水而黏连的长发,亦低头含住了他因为激动而充血艳红的双唇,轻轻的撬开他的牙关,去挑逗那香艳的小舌。百里孽愣愣的,由他霸道而又温柔的索取。他喜欢这种感觉,每一个唇齿缠绵的瞬间,他都能感觉到他的眷恋。那个温润的、禁欲的男人,正忘情的吻着自己!像个专断的君主,认真的巡视着自己的每一寸领地,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乐此不疲。单单一个深吻,就足以让百里孽沦陷,不由自主的想要战栗。许久后,二人分开,黎昕清冷的桃花眼中沾染了点点晦暗不明的光。炙热的像一团火在烧;又幽深得像并州浩瀚的星空。轻轻开口,语带沙哑:“还继续吗?”百里孽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来。他这一句,大抵是应的先前自己想要强他的做派。立马摇头回他:自己现下这种状态,且不提一身的伤,单刚刚那阵发泄就耗光了所有的气力,怕是奈何不得他了……黎昕面上也带了笑,替他拢了拢衣襟,宠溺道:“磨人的小东西。”虽是动了情-欲,却也不想在这里将他办了。轻薄了他去不说,上头还有两方不知打得如何了的千军万马!重新将人搂好,岔开话题:“今夕解了封印了?”“嗯。”百里孽只想和他在这里抱到天荒地老,却也心知自己身为一界之主,上方还有十几万在为自己拼命的族众。此刻窝在他怀里不想动,能多呆一会是一会:“天母给解的。”“那日,我带他瞬移到了天宫废墟的中心,见到了我那石化的外祖父。”百里孽回想当时的感受,轻笑:“怪不得你为他和他的大业活了三千年,哪怕他化做了一尊石像,依旧那样……谈笑间天下尽在我手?”他微微皱眉,竟是寻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位长者,是那样的强大,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