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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页(第1页)

再细瞧战局,虽是不懂武艺,却也瞧出来他俩这是在血拼,不出个你死我活,是不得住手了!当下一跺脚,架起祥云来到了黎昕这处。语带无奈:“帝君,这可怎么办呀?”她做仙官不过七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这要是真打起来了,首当其冲的必是色-界的凡众!只见黎昕慢慢转身,脸上寒得结冰,足下一点飞身去了打斗之处:他已经失去过他一次,无论如何,不能重蹈覆辙!念儿那般强硬的性子,怎会乖乖罢休?刚才种种,怕又是伤了他心了……肖萱瞬间哭笑不得,这下成混战了,竟是没得一点法子想!原还想着玉宸帝君能将二人拉开,先前倒是拉开了,可转眼打得更凶。抬眼去瞧兵戎的仙首,想从他那处寻个办法。可惜那将军垮着一副面容,一个眼神也不曾分给她。黎昕刚一加入战局,二人同时住手。枫朗只消一眼,便知他心态的转变,恨极。做戏都是不愿了吗?当真我不会杀他?百里孽和他倒是很有默契,二人同时上移,在半空中又打到了一处。变故出在了这一瞬,枫朗瞅准了空隙一剑划过,伤了已经略显颓势的百里孽。魂印护他,伤得不重,倒是自己,立马遭到了反噬。百里孽灵力不支,今夕幻影消失。枫朗不顾伤势,横了心去,又是一掌打出,中了他肩头。百里孽跌下半空。魂印瞬间反弹,枫朗亦是被伤得不轻。黎昕原本要去追逐打斗的二人,见了念儿下落,半途转道,同百里孽一同落下,直坠下了函谷关的崖底。枫朗犹如疯了,运足了功力将慎行一挥,剑气将函谷关两侧断崖削塌。肖萱见势不好,赶紧驾云过来,拦在了他身前,一把揽住了枫朗的腰,阻了他要挥出的收兵“你让开!”枫朗没料到肖萱会突然冲过来,倒是被她一下拦住了。肖萱撅着屁股下着腰,姿势有些难堪了,却也不管,闭着眼睛死死的抱着。头摇得似拨浪鼓:“不能再打了!”枫朗一手持着慎行,其余的被她抱了一个死紧。“肖萱,连你也要反我?”枫朗语调冰寒,几乎就要气炸,真就魔障了一般,将慎行反手一划,从肖萱腰部划过:全天下都在护着那个小子……她生生的挨了这一下,倒也不觉得如何的疼,仍旧不敢松手:“我没有,帝君。肖萱这一生遇尽了贵人,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都好好的……”远处,魔界这边将领已经举起了一手,进攻的口令喊到了嘴边。肖萱这个角度看得真真切切,立马又朝兵戎的仙首喊话:“撤兵!将军,撤兵!”心中惊得魂飞魄散:小魔君生死不明,这,这怕是没得回旋的余地了!肖萱不记得这武-神-的-名字,可这武神却是认得她。短短几日,直封仙首,与他们六部平起平坐。要说她不是帝君跟前的红人,谁信?瞧瞧眼下的姿态!啧啧啧……身为枫朗的老部下,他自问没见过谁敢这么大逆不道的触他逆鳞。不过考虑了一瞬,多瞧了帝君大人一眼,果断起了撤兵的心思。肖萱不放心,犹在保证:“先撤,后果我一个人担着!”枫朗没动,似是默许了。驱策见了这变故,那手再也挥不下来了,呆在了当场……崖底,百里孽放空自己,任由自己坠落,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路追他而来的黎昕,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重新抱有希望。直到他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温暖、有力、具有安全感。黎昕双手接住他,打横抱紧。二人也刚好平稳的踏上底面。百里孽觉得他缓冲都不曾有过一瞬,是那么平稳,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安心。余光瞟见同他们一同坠下的巨石,随手将今夕一丢,今夕转瞬变得巨大,在崖壁搭了一个斜角,将二人护在了剑身之下。百里孽直直的盯了他,使唤今夕时目光都不曾转过一瞬,没来由的一阵苦涩:可惜,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待他收回目光,立马也隐去了自己所有的眷恋,用手肘在黎昕胸膛上一撑,轻巧的跳出了他的怀抱。随意的一打量,觉得这处应是一处河床,不远处有水声,脚下是细沙伴着圆润的石子。这是初春,应该再下几场春雨,河水就会漫过这里。他走到崖壁下盘腿坐好,准备调息一下刚刚受的伤势。全程没有再理会过黎昕,好似这个人并不存在。黎昕轻轻的走近,语气亦是极轻:“念儿。”百里孽抬眼就看到他蹲下身子,带着讨好,似有话说。他目光与语气都不带一丝感情,张嘴就如利刃:“玉宸帝君,在下名唤百里孽。”黎昕知他尚在赌气,没有驳他,停顿了一瞬,再要开口,才道了一个“我”,又被他打断。只见他嘴角一勾,笑得让人心疼:“帝君大人亦看到了,在下伤得不轻,若是不要紧,呆会再说罢!”说完竟是闭上了眼睛。别说,疯子,我什么都不想听……见他当真就认真运功调息,黎昕不好打断他,忍了数下,终是生硬的忍下了道歉的话语。在二人附近打了一处薄弱的灵力屏障,也盘腿坐好,开始调转灵力。经过了刚刚一役,黎昕无比怨恨自己,亦觉着枫朗不能轻易罢休了去。函谷关上方,枫朗要挣脱一个女仙官的束缚,轻而易举,可在划完她那一下后,立马清醒了。寒声道:“肖萱,谁给你的胆子,活得不耐烦了吗?”果真是疯了!他看看远处的塌方,那人一并被埋了进去。肖萱见到了兵戎撤兵,呼出了一口气,那边的魔众也是没动,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应该打不起来了。没了刚刚的勇气,语气瞬间没了气势,听在枫朗耳中,像在诱哄。“帝君,我们不打了,不打了……”枫朗闭眼,收了慎行。肖萱见帝君的神兵――刚刚一直在旁威胁着她性命的“催命符”没了踪影,才觉着了后怕。也心知帝君手下留情,要不别说自己只是一具软趴趴的金子,就是块万年玄铁,于他来说,只怕亦如削泥。试探着松手,一点一点的放开,再慢慢直起身来。朝枫朗无辜的笑笑,反手去摸自己腰上的剑痕,心中感恩:帝君平素不苟言笑的寒着一副面孔,却也仁慈得紧,没有腰斩了自己……从第一次见枫朗起,肖萱就有些畏惧他,这个男人强大、内敛、不好糊弄,自己一点点小心思,在他眼中都无处遁形。这是上次命格之事让自己恃宠而骄啦?到底哪来的胆子?肖萱自问,这是她这短暂的一生中,第二次这么不自量力的冲动。上一次,她当场就翘了辫子。当下跪了,不敢再放肆。枫朗目光从她身上又看到了远处已经被填平的函谷关,幽幽开口:“肖萱,你可为自己争过什么?”肖萱认真回想,却是没有。无论是幼年时期的养尊处优,还是逃亡路上的艰难困苦,再后来是能看不能动的金身,现在是倍受敬待的典簿,上苍待她总是眷顾,她从未觉得自己缺过什么。正如她所言,她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她的兄长、义父、两位帝君和小魔君。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张大人都要好好的,刚到边关时,他亦算是她的贵人……见她没有答话,枫朗收回目光,侧头去瞧她。开口时,语带怜悯:“我们这种人,最可悲。”等到了哪天,你也有想要得到的东西的时候,你或许就能理解现在的我。我不过,是想为自己活一回……枫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清醒的,许是因为肖萱的阻拦,许是因为那人陪他坠下悬崖的决心。现在想想这几日的作为,不止疯狂,更加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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