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徒褀这么说,下面跪着的人瞬间议论开了,那妇人一家更是喜形于色,被捆住的少女挣脱了扯住绳头的人同妇人站到了一起,钱六的人则自然的站到了妇人一家的对面。既然要升堂怎么也得像回事,常远便带着几个村民去搬桌椅去了,而霍家村的人也一传十十传百的都去看升堂了,连村长都被从地里叫了回来。
&ldo;晚生霍询多谢大人。&rdo;轮椅上的少年霍询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坐在那里礼数周全的行了个礼,看到徒褀点头示意后便伸手去解妹妹身上的麻绳,&ldo;妹妹,别怕。&rdo;
&ldo;姐姐不怕。&rdo;刚才的小男孩牢牢的抱住姐姐的腿,&ldo;小谊不会让别人抢走姐姐的。&rdo;
&ldo;嗯,我不怕。&rdo;被绑起来的少女霍诗诗不过十三岁就已经显出绝世之姿来,也难怪这些人要拿她抵债了。
&ldo;你们都不要怕,父亲是最公正的。&rdo;徒晨看到父亲要审案,迫不及待的拉着徒晟站到了父亲的跟前,&ldo;父亲一定会秉公办事的。&rdo;谁对谁错还要审了才知道。
难得客串一把四哥的刑部人员,还被儿子鼓了了,徒褀隐隐有些兴奋,&ldo;既然霍询你是读书人,本官想着也做不出欺瞒的事情来,就由你说说前因后果,本官也好判断,诸位乡亲也来做个见证好了。&rdo;车里的小孩还是不要出来凑热闹了,就在马车上看好了。
村子里除了下地干活的壮劳力都围在了村口,至于村长则一脸苦相的坐在了徒褀的下手,他怎么也没想到霍家村会来个大官。最重要的事霍刘氏一门孤寡怎么看都是弱者,困难的要借高利贷了,让他这村长很是无光。
&ldo;是晚生拖累了家里。&rdo;霍询自然知道徒褀特意点出读书人三个字的用意,是为了警告他不要为了私怨信口开河,但他一直觉得这些人对妹妹势在必得的样子非常古怪,所以决定从头说起,&ldo;三个月前晚生带着妹妹进城碰到了出自荣国府的恶少。&rdo;
原来两个多月前是霍询妹妹的生辰,霍询便想着带妹妹进城选些布料做春装,偏在出丝绸店的时候撞到了人,怎么道歉都没有用,那少年非要让他下跪,看霍询宁折不弯的态度嚷嚷出了荣国府。
霍询的妹妹气不过哥哥受辱便争了几句,说就算是荣国府也要讲理,那恶少看着霍询的妹妹竟然愣神了,霍询便趁机拉着妹妹逃了。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半个月后书院放假,他在回家的路上被疯马踩断了腿,连个赔偿的人都找不到,医药费让霍询家一贫如洗,也不知道霍刘氏从哪里听说了印子钱。
那些人到霍询家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专门拿单据给霍询看了,到期还银四十两。霍询想着两个月他在家抄书也能赚不少钱,所以便应了下来,谁知霍刘氏按手印的单据被偷梁换柱了,直到今天钱六拿着单据让他们还钱,并再次嚷嚷出荣国府后霍询才发觉了不对劲。
&ldo;霍询,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rdo;徒褀听着霍询的猜测,怎么听都像是江湖骗子用惯了的仙人跳,再说这荣国府也没有十三四岁的少爷啊,这么想着徒褀便看向了钱六,&ldo;钱六,若是被拆穿你打着荣国府的名号胡作非为,那可是死罪。&rdo;
&ldo;小的怎敢。&rdo;钱六发现徒褀听到霍询的辩解没有露出强烈的打抱不平的气息,便以为这官是怕了荣国府,他自然不会放过这张虎皮,只是没想到霍询会猜出前因后果来。本来那王少爷是想明抢的,可惜那霍家的姑娘再也没有进过城,他便想了这么个主意。
&ldo;晚生的猜测不会有错的。&rdo;霍询白着连辩解道:&ldo;那恶少是荣国府当家奶奶陪房王来旺的儿子,这钱六口口声声的说他家荣国府的主子买晚生妹妹买亏了,晚生想知道这钱六的主子是谁?&rdo;为了妹妹的安危他能不打听那个恶少,他势单力薄但他的同窗里总有家大业大的。
&ldo;哦,这可真有趣。&rdo;荣国府当家奶奶的陪房都能叫主子了,虽说荣国府主仆不分一向是京中的笑话,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奴才主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钱六在捆住霍家姑娘时并不在意说出荣国府的名号,只是没想到会被当官的多管闲事了,早知道就不得意忘形了,待他看到徒褀兴味盎然的样子心里彻底没底了,这么半天他已经看明白荣国府的名号是不管用了。
&ldo;大人,小的不收钱了还不成吗?&rdo;钱六说着把手中的单据揉成一团就往嘴里塞。这些东西是不能落在官府的手中的,没有了物证他的罪责才会轻些,还能继续依附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