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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1页）

虽然他仍旧心存疑虑，但朕只要他这么一句话。反正朕上面没有人，朕说了算;即便阿姊有些意见，也不至于太过强求。

等杜见知先行告退，周不比才重新开口：&ldo;臣备了一二三条理由，杜尚书却没让臣派上用场。&rdo;言语之间，竟然颇为可惜。

&ldo;是么?&rdo;朕扬眉，差点被他逗乐‐‐要知道朕真的没让周不比陪着朕唱双簧‐‐&ldo;还有两条是什么?&rdo;

周不比跟着莞尔一笑。&ldo;既然已经失了用处，臣也用不着说出来浪费陛下的工夫了。&rdo;

朕瞧着他，没有立即说话。周不比早前便认定他要辅佐朕干出一番大事;自调到中书省后，面圣的机会多起来，他这种态度便愈发明显。朕估计，他不说的那两条无非是如今的天下还没到朕大肆享受的时候，绝不能耽溺女色。另外还有条最重要的‐‐如果朕想听反对意见，根本不会私底下叫他们俩来。&ldo;那你知道诏该怎么拟了么?&rdo;

&ldo;自然是照陛下说的，越低调越好，不要铺张浪费。&rdo;周不比应得极快，简直毫不犹豫。

朕颔首，对他把朕的话记得如此清楚相当满意。&ldo;依你之见，此事何时能完成?&rdo;

周不比这才想了想。&ldo;依《礼记》，六礼必不可少。此中事务繁琐，臣以为，既属首次，定然要小心谨慎，不出纰漏。如此算下来，最快可能也要到明年年末。&rdo;

这话正中朕下怀。且不说其中顺利与否;朕一直在努力攒钱，为的就是明后年打回纥或者修大运河。不管是哪一件，到时候事情多起来，谁也不记得两个无足轻重的女人。&ldo;很好，就这样办。&rdo;

周不比随即领命退下。

朕本做好了强行说服他们两人的准备‐‐毕竟搞定两个总比搞定满朝文武容易，而朕抢先自己定调就能避免更多麻烦‐‐但此事顺利得简直超乎朕的预料。周不比表现出来的态度令朕慢半拍地发现，若想避免接下来可能有的逼婚，最佳办法就是提拔想法类似他的人做近臣或重臣。

迂腐的学究少点，办事的能人多点，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就连朕自己，都不免觉得这算盘实在打得太过响亮。但多少有可行性，朕打算试试，左右没有坏处。如此总结下来，就差太医的消息了……

雍至没来之前朕根本想不起雍蒙，这会儿朕却等他的病情汇报等得望眼欲穿。好在，朕的耐心没有受到太大的考验‐‐

未时过去，三个太医回来了。虽然他们个个都语焉不详、含糊其辞，深得古往今来大夫的共同精髓，朕还是听懂了那个结论‐‐心病难治。要不是朕几乎没停顿地召见他们、好似很关心雍蒙的病情，他们铁定以为雍蒙的心病是朕骂出来的了。

事实可能差不了太多，只不过真正理由和他们的猜测相差十万八千里。朕稍稍询问几句，便放他们回太医局，顺道再宣谢镜愚觐见。

对雍蒙的病其实是心病一事，谢镜愚没显出哪怕一点儿意外。&ldo;陛下那时话说得太重了。&rdo;他道，微微蹙眉，还是不赞同。

对此，朕当然矢口否认。&ldo;正在气头上，朕怎么顾得了那么多?再者说了，若是朕不把话说绝，他会老实死心么?如今情形，不正说明朕下的猛药有用?&rdo;

若是换成别的事，谢镜愚一定会指出朕这是十成十的强词夺理。但这事儿不同，他再如何理智，也不可能完全站朕的对场。&ldo;臣知道陛下的意思，臣自然也领陛下的情。&rdo;虽然他这么说，但面上依旧心事重重，&ldo;臣只是怕……&rdo;他稍稍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朕知道谢镜愚后头未出口的话。如果只提工作能力，朝中大臣确实难有雍蒙的敌手。谢镜愚担忧的是，雍蒙心死致仕，朕就没如他那般的人才用了。&ldo;若他不愿意，朕也不想强人所难。&rdo;朕陈述道，语气平淡，&ldo;毕竟他有得选。&rdo;

谢镜愚没立刻反应过来。&ldo;陛下此言何解?&rdo;

&ldo;魏王已经请了一月假，今日又接着请了两月。&rdo;朕瞟了瞟折子堆，&ldo;请假一百日，准式停官。谢相曾任吏部尚书，对此应当非常清楚才是。&rdo;

也就是说，若是雍蒙真不想干，再请十天假就行了。

谢镜愚微微瞪大眼睛，显然确实没想到。&ldo;假告确实有此条，但本朝还从未有此先例。&rdo;

这个朕当然知道。好不容易当上官，谁愿意平白被免?卡在将近一百日，上一日班，又接着请假的先例倒是有两个‐‐当然这样做的下场是都被言官弹劾了。&ldo;强扭的瓜不甜。&rdo;朕继续说朕之前已经考虑过的东西，&ldo;若魏王心里始终有疙瘩，朕也不能放手叫他做事。如此一来，还不如停官。而他冬至日还不出现的话……&rdo;

今年冬至正正好在中秋之后三个月。而且，冬至的朝会是大朝，所有官员都要参加，之后跟着七日假。故而，雍蒙想接着干下去就只可能选冬至大朝销假，而不是之后。

见朕沉默，谢镜愚也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半晌，他才开口：&ldo;如今离冬至还有两月。臣以为，这段时日足够魏王殿下想清楚。&rdo;

他的潜台词偏向于雍至会出现，而朕其实也如此认为。但不管雍蒙怎么想，朕肯定要做好两手准备。&ldo;不提他了。&rdo;朕摆手，随即转了个话题，把周不比刚刚如何噎住杜见知的事情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