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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听得阿姊如此说，班令闻、班令扬面上都显出了羞惭之色。朕瞧着好笑，便再接再厉道：&ldo;是么?若是阿姊舍得，朕瞧也用不着朕‐‐毕竟当年朕刚学射箭，还是阿姊手把手地教的呢!&rdo;

这话其实半真半假。朕暗暗练箭，原本谁都不知道;奈何有次被阿姊撞个正着，之后阿姊便免不了和朕说些实战中的注意事项。要不然，即便朕能练成百步穿杨的箭法，一到真正临敌便可能露怯。

听到朕的箭法是阿姊所授，班令闻、班令扬立刻就转向阿姊，四只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崇拜。

&ldo;陛下还是老样子。不是先斩后奏，就是没事儿就给阿姊戴高帽。&rdo;阿姊嗔怪道，眼里却是感激。朕说来说去就是为了帮她在两个儿子面前重立威信，她自然知道并领情。

朕不由哈哈一笑，正待为朕的先斩后奏辩解两句，边上却传来了雍蒙的声音。&ldo;臣瞧着，陛下也并不尽是给长公主戴高帽。&rdo;他一面说一面走近，而后给朕和阿姊行礼，&ldo;长公主殿下当年英姿，臣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rdo;

论历史上的巾帼英雄，阿姊能不能排第一有待商榷;但若是以公主的身份，那定然是第一无疑了。&ldo;瞧，阿姊，四哥向来是个明事理的人，如今他都站朕这边呢!&rdo;朕更乐了。

&ldo;行了行了，知道陛下和魏王殿下兄弟情深!&rdo;阿姊故意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ldo;我走，我这就走，还不成么?&rdo;

雍昶本来一直抱着朕的手臂，见得阿姊如此说，也知道该识趣地靠边。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朕，走得一步三回头，颇为依依不舍的模样。

&ldo;陛下和昶儿关系如此之好，实在叫臣羡慕。&rdo;雍蒙跟着朕的视线望过去，语带感慨。

朕近日的心情都非常愉悦，闻言也不觉得如何。&ldo;那四哥还要再努力努力。自魏王妃生了个女儿，朕许久未听见四哥府中传来好消息了。&rdo;

雍蒙显然没想到朕会提到这个，顿时一愣。&ldo;陛下……&rdo;

借着微醺的酒劲儿，朕又指了指雍显和雍无咎的方向。&ldo;四哥，瞧瞧老七老八。朕不过是去趟剑南的功夫，回来就听得怀王妃和宁王妃肚子都有了动静。这速度，这效率，就算是朕也望尘莫及，四哥是不是该学学?&rdo;

要不是朕是皇帝，这话绝对轮不到一个还没结婚的弟弟指教哥哥。雍蒙此时就一脸哭笑不得，道：&ldo;陛下怕是喝多了。先不提学不学得成，此事也不是臣想就能有的。况且，陛下心系大业，如今转好势头正旺，又如何有望尘莫及可言?真要提望尘莫及，也是臣等远及不上陛下。&rdo;

朕听雍蒙说得甚是真诚，又往他面上多看了两眼。不知为何，朕突而想起上巳时他做的那首七律。颔联点的是富贵不知贫困苦，尾联写的则是愿秋有丰收、四海升平……朕当时只觉得拔高了意境，如今再想想，却品出了一股空有壮志的味道。

如此说来，雍蒙素来爱与客燕饮，莫非是因为想进而无能、只能退而求其次?

&ldo;父皇将天下托付于朕，朕自当兢兢业业。&rdo;朕开口，心道幸而雍蒙从来不会闲得关心朕的后宫。&ldo;便是事务繁忙、难以兼顾，也是朕职责所在、理所应当。&rdo;

&ldo;臣明白。&rdo;雍蒙一躬身，&ldo;陛下胸中自有凌云志，臣早前闭眼不识，近日才逐渐明白。陛下勤政爱民乃天下之幸，臣只恨……&rdo;

他没说下去，但朕隐约猜出来了。&ldo;在朕面前，四哥还有什么不敢说的?&rdo;

雍蒙再次俯身行礼。再抬头时，他望着朕，声音极轻，却毋庸置疑。&ldo;不管陛下有何忧难，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这忠心表得相当彻底，朕顿时清醒了点。&ldo;四哥言重了。就算有再多忧难，朕也不能叫四哥替朕赴汤蹈火啊!&rdo;

雍蒙没吭声，依旧望着朕。

朕的本意是不会叫朕的兄弟们去做送死的事，但他的眼神像是透出失望。这让朕慢半拍地意识到，朕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委婉的拒绝。

真是的，非得在朕喝酒之后谈正事……

朕一面腹诽，一面注意到桌上的鹿肉脯。它原本是长条形，但被朕斜斜地切掉了部分，便有些像玉笏的形状。&ldo;四哥一番好意，朕自然明白。但眼下朕手边没什么好东西，&rdo;说着，朕指了指那块肉脯，&ldo;只能委屈四哥先受这个赏了。&rdo;

皇帝赏赐自己吃过的食物不是一般的荣幸，雍蒙立即跪下谢恩。等再抬头，他才注意到细节之处。&ldo;……陛下?&rdo;他顿时有些惊喜不定。

朕瞧雍蒙也不是什么不知道桐叶封弟典故的人，便没多做解释。&ldo;四哥才学斐然，朕向来自愧不如。今日四哥如此说，朕实在高兴得很，不由愈发期待来日了。&rdo;

&ldo;臣也是如此。&rdo;雍蒙应道，眼中光彩从未像此时一般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

谢相：……

ps，今天太晚了，没来得及写到昨天预估的部分，改明天发大糖!

第48章

大大小小的庆功宴告一段落，正事就愈来愈多地提上日程。朕四五个月都不在兴京，积压事务都堆成了山，不得不没日没夜地加班了好一阵。等朕再注意到奏折以外的东西时，冬至都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