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抿了口红酒,把酒杯放在茶几上,靠着沙发:“她其实挺无辜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虞晚却意外地感知到了宋琰的情绪:“周芯莹的身份被藏得那么结实,是你做的吗?”
宋琰点头:“是我。”
“六年前,我妈的葬礼结束之后,我去邻水镇散心,遇到的那群杀手是我姑姑派出来的,我姑姑就是周芯莹的妈妈。”
“姑姑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让人把我推进河里,制造出我因为思念亡母,想不开跳河自杀。”
虞晚拧着眉:“那可是你亲姑姑啊。”
宋琰低声:“嗯,她一直很疼我,她还没出嫁的时候我就出生了,她经常抱我,喂我吃饭。”
房间里并不明亮的灯光落在男人身上,分明是橙色的暖色调,她却看出了一股冷冷的孤独感。
他一向嚣张暴戾,经常不正经,生下来就带着光环和荣宠,她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这种神情。
像是在耀眼的太阳上看到一个被凿穿的洞,里面被寒冬覆盖。
“从邻水镇回去之后不久,我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宋琰拿起茶几下层的一盒烟,从里面抽出来一根,并不点着,把烟在鼻尖闻着烟草味,“莹莹那时候只有十六七岁,在我房间门口跪了一夜,让我放过她妈妈。”
“爷爷奶奶虽然心疼我,但又怪我把事情做得太绝,也不赞同我的做法。”
虞晚突然明白宋琰对周芯莹那么好的原因。
周芯莹刚出道的时候演技没现在这么好,全是一个资源一个资源往身上砸,慢慢磨砺出来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冷酷无情,内心其实保留着一小块地方,专门存放他的温柔和柔软。
宋琰看向虞晚:“如果你是我家的人,会不会赞同我当时的做法?”
虞晚想起六年前把宋琰从冰冷的河水里拖上来,他浑身冰冷,发着烧,陷入半昏迷状态,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泛着青紫,像个半死的人。
她但凡晚一秒把他从河里拖出来,他必死无疑。
只有死里逃生过才真正懂得生命的珍贵,他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尤其这个在背后捅他一刀的是他的亲人。
“你做得很好,”虞晚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重复一遍,“你做得很好。”
笼罩在身上的那种浓浓的孤独感突然间烟消云散了,宋琰身体往前倾,用自己的额头碰了下虞晚的,声音低沉:“谢谢。”
虞晚被碰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谢我做什么,我不过说了实话。”
“还有周芯莹,她其实很崇拜你。”
只有真正崇拜一个人,才会在无意识之间模仿那个人的言行。
虞晚继续说道:“她随身带着水果糖,应该就是从你这学来的,打架也很厉害。”
宋琰微微拧了下眉:“你们出去打架了,跟谁打架去了?”
虞晚笑了笑:“一点小事。”宋琰工作忙,今天又是他妈妈的生日,她不想他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