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先生蹲在桑杉的身边看着那个在忙碌的两脚兽,悠闲地甩了一下尾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口粮正在被&ldo;中饱私囊&rdo;。
再把菠菜洗好,排骨也就腌渍得差不多了。热锅冷油下葱姜花椒八角,等到出了香味儿再用没沾水的漏勺把她们捞出来,然后转小火,倒进排骨,热锅顿时起了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噼里啪啦欢迎着排骨的加入。
很快,一股香气就从锅里冒了出来。
油与肉,有时候就像是一对妖艳的美人儿,她们各有其美,又各自衬托着对方,在共舞的时候让人神魂颠倒,多少仁人志士都很清楚她们的危害‐‐胖,对很多人来说,更甚于让一个国家灭亡的罪恶。可是极少人能意志坚定地拒绝这对美人的献媚,即使拒绝了一次,也未必能拒绝下一次。
有什么关系呢?她们的结合是如此绝妙,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让人惊叹不已的口感,让人飘飘如仙的味道‐‐减肥,那是什么?
肉与油欢悦共舞,变幻容颜,从食材变成美味,之间只经过了一双手的距离。
坐在客厅里,桑杉也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气,把书放在膝头,她回过头去,看见男人正拿着漏勺往外装排骨,围裙挂在他窄窄的腰上,双臂隆起的肌肉线条似乎也是带着肉香气的。
w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厨房,蹲坐在一边,圆滚滚的眼睛盯着肖景深。
为了让排骨真正地外苏里嫩,肖景深把排骨捞出来之后又复炸了一边,让粉嫩的肉质彻底变成了漂亮的金黄色,出锅的时候有薄薄的油泡泡贴在肉上,在空气中轻轻爆开,都是香的。
排骨炸好之后撒上一点烤熟的白芝麻,又在白瓷盘子的边上缀了一撮椒盐面儿,男人把肉端上餐桌,转身又去做冬瓜虾仁。
油锅加热,把虾头虾壳连着姜丝放进去,等到油爆出了香味儿,把油过滤一遍,再炒虾仁,放冬瓜,最后放点儿盐,出锅点一点儿碎葱末。冬瓜和虾仁儿都是吃味儿的东西,要想往复杂了做还有很多加料的方法,肖景深专门少放调料,就是为了让它清淡解燥,防止桑杉吃了炸排骨会上火。
等最后的果仁儿菠菜也端上桌的时候,肖景深看见桑杉拎着一瓶红酒盯着餐桌发呆,竟然与高踞餐桌上审视这些菜肴的w先生神似。
&ldo;怎么了?&rdo;
&ldo;炸排骨和红酒……&rdo;女人斟酌了一下,摇摇头,低头把酒放回到了酒柜上。
等肖景深把w先生的蛋蒸牛肉饼切成小块,桑杉已经坐在了餐桌旁,面前摆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瓶二锅头和两个小酒盅。
&ldo;你做的菜这么接地气儿,喝红酒觉得怪怪的。&rdo;
&ldo;那也不用喝这么高度的白酒吧?&rdo;肖景深拿起酒瓶看了一眼,好么,52°。
&ldo;小酌一杯,无所谓的。&rdo;女人接回酒瓶,浅笑着斟满了两个小盅。
肖景深不置可否,解开围裙,坐在了桑杉对面。&ldo;听你说话的口气,倒是很有酒鬼的气势。&rdo;
&ldo;酒鬼?你是说廖云卿那种吧,喝酒喝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rdo;
不知道远在京城另一边的某人有没有突然打喷嚏。
&ldo;为什么突然想要喝酒?&rdo;
同居了快半年,肖景深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桑杉喝酒。
她的骨子里对理智和冷静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热爱,能让大脑昏沉的东西,如非必要,她应该是绝对不会碰的。
&ldo;突然想喝了。&rdo;吃一口炸排骨,牙齿咬破苏脆的外层,能感觉到丰沛的肉汁流到了舌底,女人轻轻眯了一下眼睛,是享受的表情。
肖景深吃了一口虾仁儿一口果仁儿菠菜,低下头去跟自己的综合沙拉奋斗。
&ldo;我上次主动想要喝酒,大概是在大学毕业那天。&rdo;女人端起酒盅啜了一口,从表情到动作都很熟练。
肖景深突然想起了他们重逢的那天晚上,那个冬天的夜里,她打开门走出来,手里端着的是一杯清水。那时候他还以为桑杉是滴酒不沾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ldo;大学毕业……那也好多年了,难为你还记得。&rdo;
&ldo;是啊,好多年了。&rdo;
距离上一次主动喝酒好多年了,距离那些借酒入眠的日子,也就更加久远了,有些人是附骨之毒,想起来就摧肝断肠,她曾经幼稚地以为放纵能够让自己解毒,后来才明白能够让自己解脱的唯有自己一直追求的目标。
唯有狂热能解情热,唯有野心能治痴心。
肖景深也跟着喝了一口酒:&ldo;我还从来没问过,你大学的时候过得好么?&rdo;
&ldo;还可以。虽然很辛苦,可是收获也多,能有收获,苦就不算苦了。&rdo;桑杉把一块冬瓜放进嘴里,蔬菜的清甜味道被保留的很好,她又吃了一块儿。
肖景深眼睛微垂,用叉子从沙拉盘里挑起来一块煮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