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书:抱歉。
许青霭困倦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睡意全无地抓起手机。
——你到家啦?
陆黎书压下内疚,回复:嗯,你怎么还没睡?
许青霭:在等你呀。
陆黎书心尖一麻,像被一根细针扎了一下,淌出陌生而酸涩的液体,顺着心室一路蔓延到每一根神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许青霭:你说要给我打电话,我就没睡。
许青霭:你答应了我就要等你,不然你回家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许青霭:你回家好晚啊,累不累?
许青霭:你喝酒了吗?会不会不舒服?
陆黎书看着连续几条关心,轻舒了口气。
从来没有人这样等着他回家,到困倦也不肯闭上眼睛,只因为他答应了会给他打电话,他就傻傻等到半夜。
家对他来说与酒店没什么不同,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没有人会期待他回去,他自然地想许青霭也已经睡了。
许青霭一句责怪都没有,字字句句都是关心,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他食言而不满,依旧那么热烈而乖巧。
陆黎书忍不住幻想了一下。
有朝一日他下班回家,这个执拗的小朋友在客厅等他睡着,听见声音赤着脚着急跑过来与他拥抱。
陆黎书心里发软,明知道很晚了还是给他拨去语音电话,兑现迟到的承诺。
许青霭隔了一会才接,打字说:我室友睡着了,我不能说话,不过可以听你讲。
s带着些醉意,声音很低很沉,比平时慢一些,少了点儿冷淡的禁欲感多一些沉重的气声,听起来像是耳语情话。
许青霭耳蜗有点麻。
s:“我以为你睡着了,抱歉。”
许青霭:这是我拿愿望换来的,怎么会睡,你要反思。
陆黎书说:“好,我反思,以后不会了。”
许青霭翘起嘴角,打字的速度快起来:那今晚的电话还算我用愿望兑换的吗?
陆黎书说:“不算。”
许青霭说:那我换一个?
陆黎书说:“好。”
许青霭耳蜗几乎要烧起来了,s好像在贴着他的耳朵说话,让他耳朵里每一根脆弱的神经都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连心跳声要顺着胸腔传达到耳机里,再送到s那边,让他听见自己一点儿也不淡定的小心思。
许青霭尽力稳住心跳声,舔着嘴唇提要求:那我想看你的照片,不许穿衣服,要对着镜子拍那种。
呼吸声一声声传进耳里,许青霭不自觉调整和他同一个频率,结果发现总是跳着跳着就比他快起来。
s一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