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太守沉吟不语,跪在地上的贵公子们连连点头,&ldo;是!我们一定多给银子!&rdo;筑北王长叹一声道:&ldo;如此,太守便给我一个薄面罢。&rdo;穆太守终于点头,&ldo;好,如若此事那家人不提不闹,本官便暂且按下。但若是他们再闹起来,休要怪本官谁的面子也不顾!&rdo;这必然是双簧!几日后,素雪庭早间差事分派完毕,静言听着夏菱的学舌不由轻笑。亏她先前还担忧卫玄和言重山会开罪了京城中的重臣,现下总算安心了。有王爷和穆太守这一唱一和,又留了&ldo;那家人不闹就暂且按下&rdo;的活话,想必京城那些高官只能吃个哑巴亏。而且,听闻言先生还诈了那些公子一大笔银两转交给王班主的女人和金燕的妹妹,这也算是另一种补偿了罢?而那些贵公子们自这事后立刻呼啦啦全溜了个干净,筑北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哦,也没全走,还有一个李崇烈留下养伤。听说王爷还去涤心斋探视过一次,与李公子聊了小一个时辰才离去。静言和夏菱脸上的红肿已消,经此一事,各院的丫鬟们更是勤着往素雪庭跑。这是一份多么难得的谈资,尤其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这么多无聊的女人,就像卫玄说的,解闷儿呗。偷得浮生半日闲,静言拿出先前没看完的南域游记,没翻上两页,却听有小丫头来回,说涤心斋李公子递了请柬。&ldo;又逢十五月正浓,涤心斋内流水亭。陆沉于俗看素雪,一杯薄酒酬英雄。&rdo;静言执柬微笑,片刻后吩咐小丫头:&ldo;去回李公子,到日我必然要去讨一杯酒水。&rdo;33静谧的室内,烛光摇曳,熏香袅袅。清凉的药膏涂抹在道道伤痕之上,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毛皮褥子,是疼痛还是不甘?&ldo;文筳,还疼么?可要喝杯茶?&rdo;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靳文筳松开了手,侧过头对母亲微笑,&ldo;不疼了。&rdo;有小丫头上来伺候着扶起靳文筳,又仔细的替他加了件褂子。安夫人守在床边,吩咐丫鬟们再端两个火盆来。&ldo;母亲无需担忧,孩儿素来身体强壮,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现已好了,母亲也不用日日过来守着,若是累病了便是孩儿的大不孝。&rdo;安夫人攥着绢子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儿子瞧。孩子从小就长得俊俏,现在愈发俊朗,那眉梢眼角与王爷多像啊。而且文筳自幼就是个有心的好孩子,只要是教过他的先生又或武师,无不赞他聪颖机敏。可就是她的这么出色的儿子,在王爷眼里却怎么也比不上另一个女人生的!&ldo;我儿受了伤,娘便是不来,一颗心也时时挂在你身上。你一日不好,娘又怎能吃得下睡得香?只恨不得这伤落在为娘身上,也不愿孩儿受一分一毫……王妃那个死女人!便是我儿受罚之日也不忘抓个空子做戏,说什么弟弟犯错兄长不能免责?她抽那几鞭子挨了与没挨又有什么分别?可是你看看她那一番造作把王爷心疼的,日日都去探望文符,可他一共才来看过你两次!王妃又借故装病,每天娇滴滴的又是药又是汤……&rdo;靳文筳轻叹一声,笑道:&ldo;父王最近是不是不常去您房里?&rdo;安夫人面上一红,啐道:&ldo;与这不相干!&rdo;靳文筳坐在床榻上,头发有些散乱,脸色也不是很好,但一双眼内依旧颇有神采。闻言便拉过母亲的手慢慢拍抚着,&ldo;王妃擅长做戏便由她做去,孩儿以为,母亲此时愈发应该勤着去看看大哥。&rdo;说着又伸手替安夫人捋了捋鬓发,&ldo;您看看,这几天您也顾不上仪态了。人靠衣装,仔细打扮起来,多在王妃和大哥院里走动走动,父王见了只会高兴,觉得您贤淑体贴。王妃病着,您无需怎样已是出色,稍微再用点儿心,便是夺目了。&rdo;安夫人面上一喜,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眉眼间愈发妩媚动人。靳文筳一看母亲心情好转,怕她这几天连气带恨又兼着担心自己会有痰湿淤在心肺,便更是引她的话陪她闲聊。其间故作顽皮诙谐,逗得安夫人开怀。就在这娘儿俩说着贴心话的当儿,安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福儿进来了,手上拿着一只小瓶。安夫人一见便又撂下脸子道:&ldo;怎么只有一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