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二十四小时都围着崽崽转。
崽崽就着盘子吃黏腻松软的手撕猪肉卷饼,他在边上一错不错地看:刚被我掌风扫过真的吃得下东西吗?不会吃着吃着突然吐出来?牙齿还好吗?没被我打松吗?
糯糯带崽崽玩叼盘子的游戏,他也跟着崽崽在林子里窜来窜去,时刻怀疑这崽子会体力不支掉到山沟沟里。
一大一小被个盘子勾着来来回回,活像两只狗子。
糯糯把崽崽放在门口大树上,忙前忙后给“孩子他舅舅”收拾出一间新客房。霍潜也要盘在崽崽脚下,一脸心惊肉跳地看着它。脑补猫崽这活蹦乱跳的模样是回光返照。
糯糯抱着崽子,确认孩子没事就不记仇孩子爹干的破事了。毕竟他是个在霍潜身边呆不了半天就犯花痴恋爱脑的小猫精。
他脑补的方向与霍潜南辕北辙。
这位新任父亲瞧瞧自家追尾巴追得正起劲的崽子,自我感觉良好到爆棚:阿娇这么关注我家崽崽,莫不是……父子天性,喜欢他?
一定是这样的,我家崽崽这么聪慧(分不清自己和尾巴是同一个体),这么乖巧(因为追不到尾巴而开始在屋里横冲直撞,自己冲自己凶狠龇牙),这么柔弱(转眼撞坏两个花瓶),这么美貌(追着尾巴直冲屋外落进泥潭,糊了满头满脸脏泥)。
金灿灿的小猫咪在泥潭里颇为得趣,滚了又滚,一下子就成了只灰不溜秋的大耗子。还得意地冲糯糯喵喵叫了两声,觉着自己干了天大的厉害事。
糯糯实在无法闭眼吹自己崽子,惨叫着冲去抓住猫崽。揪着猫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带着他往屋后的水池里走去。熊孩子崽崽在他手里一顿扑腾,还是被摁进了水中。
“今天必须洗干净,不洗干净今晚就别上我床。”糯糯和任何一个家有中二孩子的倒霉父亲一样,额头青筋都暴起来。
崽崽打生下来就没洗过澡,进水池就跟进油锅一样,一边挣扎蹬腿一边大声嚎叫,凄厉得足以叫周围精怪以为这家在杀猫。
父子两一顿扑腾,双双跌进池中呛水不止。崽崽趁着糯糯落水自顾不暇的机遇窜上岸,抖毛抖成一只小狮子。看着抖不干,又在附近书上屋檐上一阵乱窜,最后一头扎进了灶膛里。
灶头是做饭用的,里头全是灰。
糯糯眼睁睁看着猫崽湿漉漉往灰里一钻,一瞬间眼前都是黑的。
他顶着霍潜惊叹的目光,坚强地去灶膛里掏猫崽。才挨着个猫屁股,就被这小兔崽子脱了手,风一般钻上了床。
糯糯:我的崽儿……我的床!我们两父子在阿娇心目中的形象!!!
落汤鸡糯糯费半天劲儿都抓不着灰猴子崽崽,床单被褥倒是被染了个遍儿。糯糯抓狂,整只猫精都散发着“这不是我的崽,我想静静”的气息。
颓丧一会儿又撸袖子开抓,誓要逮着崽子好好教育。
好不容易把猫崽堵在床尾了,崽崽一团猫在被面上一滚,露出奶乎乎的浅蜂蜜色肚皮和四个嫩乎乎的小黑爪。歪头,大眼睛湿汪汪瞅糯糯,叫出一个百转千回的“ia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