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乔什的粉丝‐‐他很高兴看到好多个他的老朋友也出席了会议。他在cia共事过或者是联络过的其他政府的官员。这简直难以置信:他一直以来都在跟他认识了多年的人们通信。时钟塔有严格的制度,每个新人都会得到一个新名字,你过去的资料被销毁,你在分部之外的地方不得揭示自己的身份。外线电话要通过计算机进行变声伪装,私人交往被严格禁止。
一次面对面的会议‐‐所有分部的全部分析主任都参加‐‐把这种保密的帷幕撕得粉碎。这违反了时钟塔的所有操作规范。乔什知道肯定有什么原因‐‐某种非常令人信服的、非常紧急的原因‐‐才值得冒这种风险,但他之前也没猜到会议上中央向他们揭示的机密会是那样。现在他都还有些难以置信。他得把那个告诉大卫&iddot;威尔,马上。
乔什朝电梯前面走了几步,站到离门更近的地方,准备一开门就直奔站长办公室。
现在是上午9点,雅加达站应该正全速运转。分析员们的老窝里会热闹得犹如纽约证券交易所大楼,分析员们挤在监视器墙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在楼那边,通往战地行动准备室的大门应该敞开着,里面多半满是准备就绪的特工。来得迟的人会站在他们的衣柜前,飞快地穿上他们的护甲,往他们身上的每个口袋里都塞进备用弹夹。起得早的那些通常是坐在周围的木凳上,聊着体育运动和武器装备,直到早上的简报会召开。偶尔他们也会打破这种战友情谊,搞些更衣室恶作剧。
这里是他的家。乔什得承认,他还是想家了,虽然他在会议上的所得完全超乎预期。知道自己是一个更庞大组织的情报分析主任之一,有很多别的人和他过着一样的生活,面对着同样的问题和恐惧,这让他感到很是安慰。在雅加达,他是分析室的头,有一个团队为他工作,他只对站长负责,但他没有真正的同伴,没有真正的交流对象。情报工作是一个孤独的职业,对那些负责人来说尤其如此。它已经在他的一些老朋友身上刻下了印记。有些人老得比实际年龄快多了,另外一些人则变得坚毅而冷漠。看到他们以后,乔什有些疑惑是否自己最后也会变成那样。凡事都有代价,但他相信他们正在从事的工作是有意义的。毕竟,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职位。
他的思绪从会议里飘了回来。他这才意识到电梯门早该开了。当他转头四顾的时候,电梯的灯光模糊起来,就像是慢放的动作视频。他感到身体好重,他几乎不能呼吸了。他伸手朝电梯里的扶手抓去,但他的手指收拢不了,手松脱了,钢制的地板扑面而来。
插pter10
印度尼西亚
雅加达雅加达西区警察局拘留中心
c审讯室
凯特的头疼得要死,她身上也疼,而警察一点儿忙都不帮。她在一辆警车后座上醒来,司机拒绝告诉她任何事情。她到了警察局以后,情况变得越发糟糕了。
&ldo;你们为什么不听我说呢?为什么你们不出去找那两个男孩?&rdo;凯特&iddot;华纳站着,俯身在金属桌面上,盯着那个自以为是的小个子审讯员,他已经浪费了她20分钟的时间了。
&ldo;我们正在努力寻找他们。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问你这些问题,华纳小姐。&rdo;
&ldo;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rdo;
&ldo;也许如此,也许并非如此。&rdo;小个子男人一边说一边把脑袋来回摆动。
&ldo;也许个鬼啊,我会自己去找他们的。&rdo;她朝着铁门走去。
&ldo;那门锁着呢,华纳小姐。&rdo;
&ldo;那就打开它。&rdo;
&ldo;不可能。嫌疑人被讯问的时候门必须锁着。&rdo;
&ldo;嫌疑人?我要找个律师,现在就要。&rdo;
&ldo;你现在在雅加达,华纳小姐。没有律师,也不许给美国大使馆打电话。&rdo;那男人低下头,从靴子上抠掉些污垢,继续说道,&ldo;我们这儿有很多外国人,很多访客,很多来这儿的人,都不尊重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以前,我们害怕美国领事馆,我们会给他们叫律师,他们总能逃脱。我们学乖了。印度尼西亚人不像你以为的那么愚蠢,华纳小姐。你就是为此在这里进行你的事业的吧,是不是?你以为我们蠢得没法弄明白你们在搞什么鬼?&rdo;
&ldo;我没搞什么鬼,我是在尝试治疗自闭症。&rdo;
&ldo;为什么不在你自己的国家里做这事呢,华纳小姐?&rdo;
凯特绝不要告诉这家伙她为何离开美国,一百万年也不要。相反,她说:&ldo;美国是全世界做临床试验最花钱的地方。&rdo;
&ldo;啊哈,是费用问题,是吧?在印度尼西亚这里,你可以买得起用来做试验的婴儿?&rdo;
&ldo;我没买过婴儿!&rdo;
&ldo;但你的试验机构拥有这些婴儿,不是吗?&rdo;他把文件转向华纳,指着上面。
凯特顺着他的指头看过去。
&ldo;华纳小姐,你的试验机构是这两个孩子的‐‐这全部103个孩子的‐‐法定监护人。是不是?&rdo;
&ldo;法定监护权并不是所有权。&rdo;
&ldo;你的用词不同而已,荷兰东印度公司从前也是这么玩的。你知道它吗?我肯定你知道。他们用的是殖民这个词,但他们拥有印度尼西亚超过200年。一家公司拥有我的国家和里面的人民,他们对待我们就像是对待他们的财物,予取予求啊。1947年,我们终于得到了独立。但那段记忆对我的人民还并不遥远。陪审团也会同样看这个问题的。是你带走了这些孩子,不是吗?你自己也说了,你没为他们花钱,我也没看到有父母的记录,他们没有表示同意收养。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占有了他们的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