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扰得闲人醉,红烛兀下十行泪。灯影幢幢,是谁见到了幸福,又是谁看到了绝望。一抹紫色的身影长滞在盘龙殿的床前,终忍不下去,狂奔离开……又有谁能保证,一场喜剧,不是一场悲剧的开端?……今日两更,这一更特别短~下一更正常哈~v~倾尽天下92美强帝王受&ldo;娘娘?&rdo;萧子瑕一惊,手里的玉簪突然折断了,棱角将纤长柔嫩的手指割出一道小口子,汩汩流出血来。&ldo;水袖该死!水袖该死!不该在这个时候叫您。哎呀,破了这麽大一道,要不要宣太医?&rdo;&ldo;你这丫头,这麽多年了,还是这样大惊小怪。&rdo;望著那碎成两段的簪子,心里咯!一下,面上却还是笑著。伸手用指尖点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ldo;去拿块纱布,这种小伤包一下便得了,哪用得著请大夫。你真以为我是水做的?&rdo;水袖俏皮地一笑,跑去拿了块干净的纱布,还带了药。&ldo;水袖,你说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rdo;萧子瑕撑著下巴想心事,眉间一点淡红的朱砂,衬得白皙的脸蛋更加绝伦。水袖手上的动作一滞,想了想才说:&ldo;十年了。水袖刚进萧府那会儿,您还是个七岁的小姑娘。&rdo;萧子瑕转过脸,注视水袖年轻的脸蛋:&ldo;还说我,那时你只有四岁。&rdo;十年前,她还只是个生在相府里,无法无天的丞相千金。还没有撞见那高如天人的太子,还不曾被那一抹寂寥的淡黄夺去心魄,也不曾知道,门槛数丈的相府和皇宫,到底有多少故事不可言说。&ldo;娘娘?&rdo;见萧子瑕又走了神,水袖拍了拍缠得厚厚的手指笑道:&ldo;包好了。&rdo;萧子瑕转过神来,才惊觉纤纤玉指被包成了粽子。&ldo;笨丫头!你瞧把小姐的手包成了熊爪子!&rdo;水袖一愣。萧子瑕也一愣。自打进宫,水袖便不曾喊过她小姐。皇後娘娘。世人皆当她是生在牡丹花上傲然翩飞的凤,可又有人多少人知道那条孤独骄傲的龙并不曾给过她回眸。&ldo;水袖……&rdo;&ldo;娘娘……&rdo;&ldo;不,不用改口。若真可以,我宁愿你喊我一辈子的小姐,也宁愿一辈子呆在相府,不曾来过皇宫。&rdo;若没有撞见,便不会挂念。也不会为了皇帝眉眼间若有若无的一点宠溺而心痛如绞。皇甫翰变了,但是她知道,他的改变不是因为她。&ldo;娘娘。&rdo;水袖踯躅著开口,但还是坚定地喊出象征崇高身份的称呼。萧子瑕秀丽的眉毛一动。水袖惴惴地等著她的反应。那紧抿的淡粉红唇终叹出一口气来:&ldo;罢了,做什麽为难你。&rdo;她想让水袖放得下,可偏偏她自己也放不下。说到底,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放下?人活在世,若什麽都放下了,还有什麽盼头?&ldo;娘娘……&rdo;&ldo;我累了。水袖,我累了。&rdo;那明丽的眸子纯粹干净直盯著对面的丫头。水袖直起身子来搀她:&ldo;累了,便休息吧。&rdo;累了便休息。一闭一睁,便暂时躲了烦恼,一闭不睁……便不会再有烦恼。活著,不就是为了活著麽?那两包药还躺在袖子里,爹已经催了好几次。皇上现在好好的。要是他病了,躺下了,是不是,那眉间令人心生嫉羡的宠溺就会淡去?骄傲的龙如果有一天跌下了云端,是不是就会回头看看,在牡丹之上为他翩然起舞的不肯死心的那只凤凰?她想知道,所以想要赌一赌。在这样的寒夜里,即使有一屋子暖香,又有什麽用?暖手的铜庐,暖得了手,却暖不了心。水袖,你懂不懂,什麽是伤心?倾尽天下93美强帝王受公输月说要训练皇帝喝酒,皇甫翰拗不过他,便只好答应。於是便有了两人执著黑色瓷杯在御花园里对饮的一出。精瓷酒盅幽幽泛著光,是公输月亲自上的釉。酒盅酒杯上皆印著红色的梅花,侧面还有白色的几行诗句,字迹模糊,却是说不出的风雅。&ldo;喝。&rdo;公输月噙著不怀好意的笑,盯著皇甫翰形状美好的喉结,竭力撺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