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吟像个做错了事的孩童,深埋着头:“响响,我想一直记得你。”
很小声,没有丝毫底气。
自地府取回的记忆点点滴滴浮起,就连牵手时相触的掌纹,都巨细靡遗。
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商响说:“抬头,我看看你。”
有些狎昵的口气,却并不含情。
肖吟惶然照做,嘴唇抿成一线。
只听商响说:
“我当初喜欢道长,是因为他长得好。”他笑着,指尖轻轻擦过天君唇角,“你比他长得更好,可是……我却不能再喜欢了。”
“……”无法开口,天君心中难以忍受的痛。
“其实,记得也没什么好的。”
笑了笑,商响又埋头向前。
非要记得做什么呢?那是他和肖吟之间的一笔烂账,算不清谁欠了谁,也难说谁是谁非。自天君登仙那天起,从前的事情就尘埃落定烟消云散了。
历经那么多个寒暑,有一个人停在原地就够了。
时移世易,商响也没有了当初那份执着疯魔的不甘心。
日子没有谁都一样过,顶多是孤独一些罢了。
这样想着,商响觉得自己成熟了,长大了,甚至还有了几分透彻和超然。
他有些得意,步子轻快起来。
灵虚天君与南山花妖之间是否清白,商响并不在乎,他始终没有办法将天君和肖吟当做同一个人看待。
“要记得的。”肖吟跟在他身后,喃喃自语着说。
齐袖昏睡了很久,等他转醒时,已经是一周之后。
陈鸢的傀儡术用得毒辣凶狠,小狐狸伤得很重,虽然服了定魂丹,人还是有些痴傻,情况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倒还一如往常,就是精神稍稍虚弱些。不好的时候,他只认得秦遇常,意识恍惚时,还会不分场合的露出狐狸尾巴。
他受了苦,令商响很心疼,整日闷闷不乐的,坐在廊下皱眉发呆。
“我有办法治他。”肖吟不忍见他烦恼,主动出谋划策起来。
果然,提到这个,商响连眼睛都亮了。
有些不高兴他为了别人忧愁挂怀,肖吟还是强压下妒忌:“玉山上有一种名叫重陌的草,是能修复灵识的仙药,你……要不要随我去采?”
他试探着问,拿仙草诱惑他。
可商响全然没有理解天君同游仙山的邀请,很实际的问:“能不能把齐袖也带上?”
干咳了两声,天君一本正经:“他灵识受损,不宜远行。”
分明就是随口胡诌。
若是真为了齐袖,直接采了仙草拿来就行。
可商响却信了,点头说:“是我考虑得不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