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次的话,我就不会原谅你了。”商响说。
肖吟不记得,因而困惑,几番欲言又止:“响响,我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商响目光倦倦,静静地、深深地望着他,像是天下芸芸众生,他只在乎他。
“没什么。”商响说,“反正你这辈子都得是我的。”
说完就被抱紧了。
肖吟的臂弯勒得他疼,带着渴求的力道,强硬的,好像也不要命似的:“下辈子也是你的。”
商响见识过肖吟的三生三世,知道这话的分量。忍不住要信,因着这人一诺千金。
“别说了。”还是有分寸,商响笑着制止他,“哪儿有什么下辈子,瞎说。”
还不知道自己下辈子会投生成个什么玩意儿呢。
“有的,你知道有的。”
笃定的样子,像是从没忘过。商响心底瞬间发冷,畏怯的望他,却只见到了一双固执又依恋的眼。
惊魂初定的老鼠精长舒一口大气,无可奈何的顺着他:“你说有就有吧……”
院子里的百合花冒出花骨朵的时候,狐狸头一次登门拜访。
夕阳在道观的灰瓦上镀了一层富贵的金,投在院落中的影子像是戏台上伶人的魂。
狐狸站在梧桐树下唱一出《金山寺》,咿咿呀呀,嗓子又润又亮。
戏文里白娘娘的词儿,唱的是他自己。
“行了行了,你在这儿唱翻了天,小爷也不赏一个大子儿。“
精打细算的老鼠精还是抠门。
化名齐袖的小狐狸收了嗓子,眼神儿湿哒哒的,粘腻含情,天真又欲望,是男人喜欢的。
商响“啧”了两声,合该是只狐狸,蠢有蠢的风情。睁眼闭眼,都是勾引人的骚气。
“玉斋喜欢听我唱戏。”狐狸笑,打心底里高兴。
“哦。”商响懒洋洋的点着头,心里想着两情相悦的好结局。
“可是……”
抬起眼皮,眉头动了动。
还有可是?
商响等着下文。
齐袖说:“他说他有意中人了。”
愣了一愣,继而苦笑。这话似曾相识,是狠狠扎进心里的刺。
“那就别报恩了,反正他早忘了救你的事。”
“不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白眼翻不回来了,这小子酸词儿知道得还挺多。
戏子天天唱忠孝仁义,笨的才信,聪明的嗤之以鼻。
下九流的行当,耳濡目染哪里都是男盗女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