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以将军名义要求伙夫做一顿就是了,但是谨云就是不愿意,他就想和席远去偷点儿吃的,“带谦谦君子一般的席远做坏事”这等子想法一上心头就让他有跃跃一试的冲动。
洛席远彻底无奈了,偷吃这等事恐怕除了谨云之外,再没人带着他这个名副其实的三皇子去做,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如此便也没甩开一路将他从手臂拉到手腕的苏谨云。
两人游魂一样混到了伙夫房,洛席远竟诡异的真的生出了点做小偷的小心翼翼,贼一样的四处打探,这可把苏谨云逗乐了,差点没笑出来。
这洛席远果真是个正直的,就算被发现,又怎么会被人当贼,自家将军来伙夫房找点东西吃怎么能叫偷?
自家主人去厨房拿吃的能叫偷?
他只不过换了说辞,带了点揶揄的心思就让席远当了真,这人,怎的如此可爱!
苏谨云只在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当然陪着演戏。
两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伙夫房,洛席远紧张的肩膀僵硬,扒在窗户缝偷看伙夫房。
这会儿早就过了早饭时辰,离中饭也还有一会时间,除了个年纪小的伙夫在门口守着盯着,其他伙夫们都不在伙夫房中。
那个年纪小的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大抵在伙夫房当差确实不愁吃的,小脸圆嘟嘟的,这会正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玩地上的小石子,一会儿功夫就困倦的打小盹。
洛席远见伙夫房没有其他人心下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回头和苏谨云说。一回头,瞧见苏谨云拿那双戏谑的眼神看自己,顿时羞极而怒,一簇小火焰顿上心头,难得的生了小气。
难为他还记得这是在做贼,压低了声音对他咬牙切齿:“苏将军,你还不想个辙引开门口的小童?”
苏谨云见他起了火气知道自己逗弄的狠了,便道:“好说,你看着。”
说罢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五彩斑斓的小石头,绕过了后窗,从侧前方往空地上投。
“扑”的一声,那小童立刻从浅眠中惊醒,定睛一看,什么东西?这般五颜六色的。
等那小童一离开,两人立刻从窗子跳进去,也没顾得上拿的是什么,就近一人端了个倒扣着盖的碗就又匆匆忙忙的从窗子跳出去。
一路两人护着碗专挑巡逻官兵少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苏谨云和几位副将专用的马房。
你看我我看你,两个人都是右手端碗,左手拿那短袖掩耳盗铃的盖着碗,灰头土脸的,旁边就是那些个熟悉的马家伙,一个个睁着大眼睛打着鼻子无辜的盯着这两个人。
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大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待到打开碗可就笑不出来了,原本以为拿的定是那伙夫留着自己吃的饭菜,哪知道确实是饭菜无误,可惜一只碗里只有饭,一只碗里只有些青菜萝卜合着些肉块。
两人傻了眼,刚还笑的开怀,这会可就尴尬了。难道一人只吃白饭,一人吃菜食?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傻傻的捧着碗,这会儿饶是如苏三这般伶牙俐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席远手里捧着那份还冒着点热气的白饭,欲言又止的看着苏谨云,苏谨云见他这般为难,笑道:“看来我确实比你运气好,你这一碗干饭确实难以下咽,我这碗有肉有菜,吃起来倒也不错。不过既然是你来我的地盘作客,自然是紧着你吃。”
“不如一分为二?”席远犹豫的回他,他确实是饿了。
“如何分,只有两个碗,连筷子都没有。”
“这”
苏谨云把碗递给洛席远转头向那几头马家伙走去,这几个马家伙吃的都是上好的草料。他在那群干草中挑挑拣拣,找了几根还算硬实的稍粗的草杆又走了回来,道:“这可不就筷子了,在战场上饿的时候都是拿手抓着吃,哪有什么筷子汤勺的,这个当筷子用着也行。”
说完接过一只碗,将筷子递给席远。就这么刺啦啦的往地上一蹲,还招呼席远:“快蹲下来吃啊,再不吃真凉了。”
可怜席远哪里见过这阵势,左手端着碗白饭,右手那两根长短不一的草杆,旁边那几匹马嘴里嚼着草料,似乎看好戏一般看着他们两个。
席远迟疑的低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他头上的发髻,哪里看到苏谨云蹲下来后贼笑的脸。
他只好也学着苏谨云的模样和他面对面的蹲着,却怎么也无法拿那草杆去吃这白饭。苏谨云装模作样的吃上两口菜终于忍不住了,哈哈笑了两声:“席远,你这上了战场绝对是饿着肚子下来,这么讲究?非得是金碗玉碟白玉箸你才吃得下饭?”
说完摇摇头,啧啧两声,故作深沉地说:“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洛席远这才知道苏谨云这是又再戏弄他,不客气的拿那古怪的筷子往那苏谨云的碗中一夹,一块好肉就进了口。
“哎哎哎你抢我的碗里食干什么?你自个吃自个的啊!”
哪知洛席远根本不收敛,一来一往又是一筷子好菜。
苏谨云不依,拿着筷子就要抢席远碗里的白饭,席远却是算计好一样,左手一转,那筷子就落了空,这还没完,趁苏谨云不注意又是一筷子,那碗眨眼间就空了一小半了。
在这过程中,洛席远还不忘吃上两口白饭,好不惬意。这会儿苏谨云瞧他如此得意,那小鸡肚肠的性格又上来了,拉着个脸非要去抢席远碗里的吃食,洛席远心里头那个乐啊,让你天天装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