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乌黑、殷红。对比强烈的色彩撞入眼帘,激得人几乎要双目赤红。
只是说来也怪,这馆主的容貌风姿胜过这些小倌数倍,却无一人眼中有绮念。
得了馆主的话,座下的人纷纷起身告辞,十八走得飞快,风带起怀中顽童的薄衫,隐约看得见一片青紫,在顽童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扎眼。
看见大家都走了,坐在美人榻上的孩子也摇摇晃晃地挥着两条小短腿爬了下去,东倒西歪地冲着馆主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准备磕磕绊绊地出去。
“等等。”
馆主喊住小童,指尖抚过他的脸颊,不同于之前逗弄孩童似的亲昵,反而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吃了我的蜜,就像这样走吗?”
磁性的声线仿佛贴着耳畔低语,让人想起容颜绝美的狐妖,它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地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它的陷阱,引人沉沦。
只是这对象若是个少年或是成年男子,画面倒是旖旎,奈何对象是个懵懂小童,被这样一抚,竟然“咯咯”地笑出了声。
馆主一愣,有些无奈地笑了,摇摇头道:“算了,你回去吧。”
得了命令的孩子不明所以地咬了咬手指,然后困地跌跌拌拌地走了出去。
“馆主,是否要属下将他送回房间?”小童刚刚踏出房门,在馆主面前就出现了一人,正是那黑袍男子。
馆主摇摇头,对上黑袍男子诧异的目光,混不在意地道:“不过是个寻常的孩子。”顿了一下,迎着男子依旧困惑的目光又补充道:“那孩子年龄还不到六岁。”
不到六岁,还不到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
不到六岁,还应该是能够肆意撒娇的时候。
馆主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目有些放空,黑袍人就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是一座雕塑。过了一会,馆主回过神来,挥手道:“去问问今晚的管事是谁,把不到六岁的孩子就放了进来,罚他三个月的月钱吧。”
黑袍男子微微低头应“是”,转瞬间房内空无一人。
馆主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知在想些什么。
末了幽幽一声,像是感慨,又像是叹息。
“六岁啊……”
***
那孩童出了房门,一路跌跌撞撞,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在走廊上,一路以极让人揪心的姿势走着,到了走廊拐角的阴影处,步子突然一变,原本眯起的眼睛睁开,哪里有半分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