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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差点就死了好吗？！好痛，你摸摸，这里都擦破皮了，离我的心脏只有两寸啊两寸！&rdo;大巫师下意识去捉韩慎行的手，却发现韩慎行两手都被他占了。

&ldo;摔死还是被我射死，你选。&rdo;韩慎行双臂一抖，把整个人甩出他的怀抱。

大巫师踉跄着站直身子，心说：

选被你射死好了，反正，你都射了我一个晚上。

13

皮肤上突然一阵烧灼感。韩慎行猛然低头，铠甲上冒起一股不祥的烟雾。

&ldo;小心啊，大罗教的毒，烂钉蚀铁！&rdo;大巫师一边扬声呼喊，一边向船尾退去。

&ldo;妖人！&rdo;韩慎行一边迅速解开盔甲，一边心中懊悔：对蛇蝎之人就不该有恻隐之心，一时妇人之仁接了这妖人一把，却被他趁机下毒！

铠甲刚刚解开，一个巨浪翻上船舷；一阵瘆人的咯吱声中，木船彻底地倾覆……

韩慎行落入水中，被几个浪头拍得晕头转向；直至被人捞出水面还是天旋地转的。

&ldo;哎呦，命真大。&rdo;还是那熟悉的、玩世不恭的语气：&ldo;咱俩好像总得死在一处……这次算我救你一命，咱们两清，互不相欠，行吗？&rdo;

韩慎行勉强看清自己正与大巫师趴在那条折断的主桅杆上，他刚刚射中大巫师时留下的箭，就插在他们面前。

&ldo;清不了，&rdo;韩慎行喘息着说：&ldo;我差点被你毒死！&rdo;

&ldo;你有没有脑子？！我那是救你！你想想，要不是我撒了点毒粉，你能脱掉那身铠甲吗？你要不脱掉那身铠甲，掉到水里不就是个秤砣吗？&rdo;

韩慎行一滞，竟无话可说。

14

&ldo;咱们得救了！&rdo;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巫师兴高采烈地宣布。

下半夜风暴就停了；甚至云散星疏。大巫师辨别星象，知道他们正往东南方向漂流，和他早上占出的吉卦有着某种契合，不由暗暗期待。几个时辰之后，果然在微熹的曙色里看到了陆地‐‐一座小岛。

他兴奋地看向他的难友，却不由得愣住了。

微熹的曙色里，他好像第一次看清银甲将军‐‐褪掉了铠甲的银甲将军，只着一身里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的胸膛；明明一副落水狗的模样，却一点也不显狼狈；背上挎着那张大弓，依旧是豪气逼人。

&ldo;看什么？！&rdo;银甲将军‐‐不，此时没有银甲了，改叫铁弓将军吧‐‐瞪了他一眼。

&ldo;都成落水狗了还背着这张弓。&rdo;大巫师莫名地心情好，没有计较铁弓将军的冒犯，却与他打起了诨。

&ldo;人在器在，说了你也不懂。&rdo;铁弓将军一边去拔插在桅杆上的那根箭，一边反唇相讥：&ldo;你都成落汤鸡了还穿着这身鸟衣。&rdo;

&ldo;我也是人在器在嘛……&rdo;大巫师的语气有些郁闷，忽而又欢快起来：&ldo;我叫萧十三，你叫什么呀？&rdo;

15

太阳暖洋洋地洒在两个劫后余生的男人身上。大巫师在沙滩上躺成一个大字，状如一只横死的鸟。

韩慎行皱了皱眉头，说：&ldo;不脱下这身鸟衣好好晒晒，你真当自己是只鸟？&rdo;

大巫师睨了他一眼：&ldo;就信了你这是好心，又如何？&rdo;当下解开机括，卸下一对&ldo;翅膀&rdo;，挂在树枝上滴水。

甫一转身，一阵叫人牙酸的张弓引弦之声传来：&ldo;说，锁骨螫针之毒，如何能解？&rdo;

大巫师挤出一丝轻蔑神情：&ldo;你就不能含蓄点……一介武夫！&rdo;他的手指在心口绕着圈：&ldo;这，给我个痛快，然后，祝你一个人从这孤岛上逃脱生天。&rdo;

利箭破空。空气中的颤音和肩头皮肤的灼痛感，让大巫师不寒而栗‐‐不仅仅是因为箭法的凌厉，更可怖的是此人的铁石心肠。

&ldo;少妖言惑人。你一身的邪毒，不制住你，横死的只怕是我；锁骨螫针的秘密，你说与不说，我都不会放过你。&rdo;

&ldo;……我要对你下手，刚刚在海里，你就已经死了八遍。&rdo;大巫师摇头叹息：&ldo;不是说好了我们两清吗？！在这荒岛上拼个你死我活又有什么意义？有本事，我们回到大陆上再见真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