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川跟着他想:“圆滑?”
江灼微微垂眸,说道:“对,差不多这个意思吧。所以说他主动把卷子借给邓一涵,帮助同学,很有可能。我看平常班里的其他人有个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凑过去帮忙,大半个班的女生都喜欢他……”
他说到这里,见云宿川望着自己直乐,满脸莫名地停住了口问道:“你干什么?”
云宿川道:“你说都是上高中,这人和人之间的区别怎么这么大呢?我记着咱们上高二的时候,有一回一个叫周婷的女的找你问数学题……”
“周婷”这个名字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有点深刻,云宿川说到这里,江灼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后面要讲什么,僵着脸道:“小贱人,你闭嘴。”
说来他才是受害者。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数学老师为了提高同学们的成绩,在班里面一对一结对子,每次月考结束之后,按照“正数第一给倒数第一讲题”、“正数第二给倒数第二讲题”这样的规则分配,让同学们互相辅导。
云宿川是个非常不要脸的货,平时明明每次数学考试都能拿满分,结果自从结对子之后,他就一直将自己的成绩稳定保持在班级中游水平——说来也是挺不容易的。
江灼学不来这种损招,也只能认命当起了辅导老师。那回月考数学的倒数第一正是他们班班花周婷,150分满分的卷子,她考了9分,可怜兮兮地来找江灼讲题。
她想约江灼周日没课去她家里学习,云宿川在旁边说周日要去打篮球,江灼便说周六下午也不上课,那就中午放了学在教室讲吧——真是噩梦般的一下午。
想想这事江灼就生气,火大道:“整张卷子,她就蒙对了一道选择,算出来一道填空,我够卖力气的了吧?从第一道题讲到最后一道,讲的时候她不知道好好看题,就盯着我说不会不会,还总是扯一些有的没的!”
他控诉道:“我为了第二天能去打篮球,活活讲到了晚上九点多,后来才知道她是装的不会,我也很绝望好吗?”
云宿川快要笑死了。
江灼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虽然他脾气急人又寡言,其实很不愿意给别人讲题,但任务派到他手里,他也会好好完成。
周婷暗恋江灼,故意把数学考了那么点分,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第一名的辅导。结果一个是冲着搞对象去的,一个是冲着讲题去的,两人凑在一块,脑回路完全不在一国,各自都感到了痛苦不堪。
江灼讲完一道题,问她:“这道题你会了吗?会了咱们往下讲。”
周婷:“还不太明白哎……”
江灼便又给她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周婷道:“对了江灼,你知道后街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吗?我特别喜欢喝里面的……”
江灼:“不知道,这道题你会了吗?”
周婷道:“会了会了。”
江灼狐疑道:“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你要是真会了,那就再给我讲一遍。”
周婷只好讲了一遍,江灼毫不留情地说:“不对!”
周婷:“……”
这样拖拖拉拉,两人从中午吃完饭开始一直讲到晚上六点,才讲了半张卷子。男神就算是再好看,板着脸将数学的样子也实在恐怖——更何况他还会魔鬼一样地让自己再讲一遍!
周婷几次试图聊天未果,反倒惨遭训斥不专心,终于受不了了,一颗怀春的少女心支离破碎,说道:“后面的我都会了,要不就这样吧。”
江灼道:“那你考试的时候怎么没答上来?”
周婷忙道:“那是因为没时间呀,写不完了。”
江灼道:“那你把这些题的思路都给我讲一遍,讲完了再回去。”
两人讲题,云宿川就虎视眈眈地在旁边等着江灼结束一块回家,本来以为会把自己气死,结果活生生捡了一下午笑料。
尤其是在周一上学的时候,周婷的同桌还神神秘秘地问周婷,那天校草尽心尽力给他讲题讲到九点多,两人是不是成了。
云宿川当时正好经过,看见周婷那一脸不堪回首的菜色,回到座位之后差点笑死。
可怜的、认真负责的江校草一直被蒙在鼓里,下一次月考的时候周婷以76的高分脱离了他的辅导范围,江灼还觉得很欣慰来着。
直到他们高中毕业聚会的时候,周婷喝了点酒,控诉江灼当年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之后,江灼才明白过来对方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倒是有心掐死这女的,又不好下手,转身就把云宿川给揍了一顿。
结果云宿川居然还敢提!
江灼没好气地说:“你还有脸说?你明明都看出来她什么意思了,不说提醒我,还在旁边等着我讲完题,你这不也是吃饱了撑的么?”
云宿川道:“我以为你知道才答应的啊!再说了,小妞没耐心,多做几道数学题就撑不住了,我就算是一辈子给你讲数学题都不觉得烦……哎呀!”
江灼踩了他一脚道:“说正事!再扯闲篇就分尸了你。”
云宿川笑道:“好好好,说正事。既然这卷子很有可能是陈劲飞借给邓一涵之后被他拿回家来的,那就说明邓一涵放学回来之后又出去过。所以他为什么出去,出去见谁就变得很重要。”
通过他们两个对房间的观察,邓一涵应该是主动离开的,但云宿川的后两个问题,谁也没办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