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摇很愉悦——他当然没准备一鞋底子就把这些蚂蚁都踩死了,没被他瞧上的躲过一劫,被他瞧上的,则注定倒霉!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一线生机”。太衍宗每一个入门弟子,都将这句话背得不能再熟了。
他便是个好学生,不但记得熟,还身体力行。
“轰隆隆……”
忽然,思过室的门开了。
阮舟摇从青石板上站起来,就见江映离捂着胸口,面色潮红,长眉微蹙,鸦羽般的长发漏了一半在身前,气息不稳,小口小口地喘气。
阮舟摇虽只在那大瓶子里滴了一小滴春药,但他却是从十几株“合欢草”里萃取的,再加点儿压制灵力的辅药和滋生幻境的魇草。简单调配,却也能让无数仙人尽折腰。
“……阮,阮错……”江映离僵直着身体,一只手搭在石壁上,嘴唇红得像涂了一层胭脂,眸子潋滟得仿佛能流出水。
阮舟摇舔了舔嘴唇,近江映离身边:“师尊,你怎么了?”伸手扶他,不着痕迹地往他劲瘦的腰间搂。
江映离在阮舟摇的手碰到他时便拂开了,深吸一口气,闭眼,半晌,再睁开已是目锋如刃:“你送来的朝露,怎么回事?”
阮舟摇无辜地道:“什么朝露,什么怎么回事?”他“啊”了一声,道,“朝露是孟师弟送来的啊……怎么,难道有问题吗?”
魇草的辅助会使得江映离有一种迷幻感,是以江映离比往日里思考都要迟钝几分。
“有问题……”他皱起了长眉,命令道,“你,去请疏华来……为师,可能着了别人的道了……”
“疏华长老?”阮舟摇的表情立刻变得虚假了起来,“疏华长老,可能没空啊。”
“怎么可能没空!”江映离烦躁地道,“快去!!”
阮舟摇却觉得此刻正是好时机,探手一搂,抱住了江映离的腰身。
“师尊……”他低哑着嗓音,手不着痕迹地往下,“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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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惨……”
“哇……怎么会这么惨……”
硕大的日头下,太衍山弟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了惩戒岩旁。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脑袋朝下,倒立在惩戒岩前。
他的两只脚上各顶着一只千斤坠,两手更是抓着只空酒坛的边沿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汗如雨下,顺着胳膊和脸颊头发流入酒坛。
这是剑宗最别具一格的惩罚方式,像丹宗器宗,往往是给个几棍,给个几鞭,甚至残酷一点儿的,送去挖矿挖个半年一年的。
剑宗宗主江映离不崇尚体罚——这体罚指的仅是真伤害到身体的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