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看着陆家那名嫡系,一顶大帽子叩了下来。
勋贵之所以能横行乡里,好物忌惮,靠的就是勋贵彼此之间的团建,利益一体,得罪了贾瑛,就意味着,如今早已没落的安平伯府,连最后的依仗都没了,只要贾瑛愿意,一封奏章,就能让朝廷下旨,摘掉敕造安平伯府的门匾,到时候,陆家可真就是穷途末路了。
愣在当场的陆家三房大爷和管事,忙不迭的叩头求饶,眼前这位,确实是一条巨龙,大到丹阳这个小池塘容纳不下。
贾瑛没有理会二人,而是看向赵同喜和那名余捕头道:“卫所是为了安靖地方,不是用来充当打手的,将你的兵马带回大营,等候发落吧。”
“还有你,把捕快也带回去吧。”
“是,小的即刻回应,听后大人发落。”
赵同喜带着属下干净利落的离开了,余捕头和手下捕快同样灰熘熘的跑回县衙,向知县老爷报信。
至于跪着的陆家之人,贾瑛则没有理会。
“宅子都收拾出来了吗?”贾瑛向常足道问道。
常足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回道:“都收拾好了,这就带大人前去。”
“三叔,请吧。”
贾瑛本就要回一趟金陵的,年关越来越近,他已经不可能敢在大年三十之前返回京城了,索性也不着急了,安心在丹阳住了下来,歇上一晚再行赶路。
他不可能在此多留,至于安平伯府,有他的面子在,想来对方还不至于昏了头,不给他颜面。
至于常家的事,路上,常足道借着与常又可拉家常的机会说了出来,无非就是有人眼馋常家的药材生意,各地的药堂店铺近二年遇到不少麻烦,关停了不少,可大体的架子还在,估计是想借自己的手解决这些麻烦。
贾瑛却没有接茬,自也不会询问这其中的因果原由。
如果没有常又可和常榛苓,常家根本没机会与他扯上关系,双方的阶层相差太多,常家的事情,他半点都不关心,只要常又可爷孙二人无事就行。
刚刚安顿好不久,安平伯府的人就来了,是二房主事亲自前来的,随同一道的,还有三房的那位老爷,贾瑛出面见了他们。
毕竟都是勋贵,贾瑛不好不顾及情分,尽管两家不一定有多少来往。
就看对方识不识相了。
见到两人后,贾瑛径直看向陆家的主事之人,澹澹的说道:“本官不喜欢麻烦,也从不轻易惹麻烦。”
刚准备开口的陆有德将准备了许久的伏低认错之话,噎回腹中,认真思考着贾瑛话中的含义,生怕说错什么。
不喜欢麻烦。
也就是说,如果事情有缓,对方就不会揪着不放。
不轻易惹麻烦
如果有麻烦呢?
那就,彻底嘶!
陆有德明白了,也不说废话,当即掏出两张契书,轻轻放在贾瑛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常足尺写下的婚书和银契,只此一份,陆家今后绝不再纠缠此事,常足尺所欠银两,一笔勾销。”
“还请大人恕罪。”
说罢,陆有德深深拜下,又给自家的兄弟递了一个眼神,陆有才当即跪了下来。
“常足尺和你们的事情,本官并不关心。”
贾瑛将那张婚书收了起来,银契则推了回去。
陆有德愣了愣,拿起银契,当着贾瑛和常又可常榛苓的面,当场将银契撕毁。
陪在一旁的常又可起身,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陆有德道:“陆大人,这是一千两银票,剩下的五千两,还请缓老夫些时日,容老夫筹措一番,定然足数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