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敞开了吃,可我终究舍不得每日中午流水似的好菜,纵使每日只能吃个半饱,我也是忍了,对于皇上时不时不怀好意的讥讽,我就不与他一般见识。
万没想到我齐家三小姐有一天竟会折在这吃食上。
这么下来不到一个月,我虽然吃得少,但精神也一日比一日好了,脸色也一日比一日红润。
更好的是在桃花结骨朵的时候,太医在我凌厉的目光下抖抖索索地恭喜我有喜了,他那太医院的招牌可算是保住了。
我齐家一家老小的命也算是保住了。
自打我如愿以偿后,每饭量也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
我吃得多,却没人阻止,这才发现皇上有几日没来我宫里找事了,可我宫中的吃食却依旧保持在高水准上,这样一看,我不觉又多吃了半碗饭。
直到皇上十日未来,我才觉得有些不适应,装作不经意地随口让翠心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要打仗了。
这狗头皇上也真是倒霉,皇位没坐上几天,最是稳当的北境怎么突然就乱了呢?
我只能说,小人自有天惩。
可这惩罚似乎有些牵连甚广了,眼看着我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边境的战火却似乎烧得一日比一日烈。
终于有一天,我大哥齐沧的名字传入了我耳中。
我家长兄,七岁熟读兵书,十一岁就随军上战场,十六岁少年将军小有名头,二十岁一战成名,威名远播,二十二岁,随齐家流放苦地。
两年过去了,我长兄已有二十四岁,我终于又听到了他的名字。
可是我担心,纵使兄长用兵如神,皇上因为报复我讨厌我,不愿意给我兄长一个机会。
七
那日我站在宫门口,看着满园的似锦繁花,托着我隆起的小腹,望眼欲穿。
当我的长兄一身布衣却不改一身风华地走进我的永安宫时,积聚了两年的眼泪哗地一声倾泻而下。
「哥哥……」
这是我自打见着长兄唯一吐出的两个清晰的字,其余悉数在哽咽声里辨不清听不明了。
长兄摸着我的头,说我齐家小妹终于长大了,都要做娘亲了。
我哭得一句话说不成,我长兄一面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一面捡着家里的好事一桩桩念给我听,爹娘身体无碍,二姐姐绣工渐长,大嫂嫂还给我添了个小侄子……
我听着,却哭得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