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霜影听愣了下,随即露出了疲倦的笑,“无能为力。”胜算在哪儿,她怎么没看出来。
他俯身又抓来一颗核桃,陡然说起,温冬逸不喜欢圣诞节,以及相关的所有事物。“圣诞节搁他那儿,跟清明节一个过法。”
“为什么?”
李鹤轩呵笑,“天晓得,就那太子爷,毛病多了去了,我能给你数三小时不带重样。”噼啪一声夹碎了壳,他八卦兮兮的说,“我们还猜是不是他前女友,圣诞那天给他带了绿帽子。”
她接上问,“他前女友是谁?”
李鹤轩意在提到两年前,那棵圣诞树的事儿,铺垫了半天,却被她这个重点抓得怔了怔,“我说了你认识?”
遗憾霜影没能按照他的逻辑方向走,满脑都是温冬逸说,凡事不要太武断。
万一他有所指呢,也曾像她这样爱着谁,亦或者,现在仍是爱着谁。
梁霜影又问,“那她死了吗?”
他惊了一下,失笑,“妹妹你说话挺狠的啊。”
霜影连忙摇头,只是想到了‘活人争不过死人’这个理论的存在,疑虑就脱口而出了。她刚张了嘴,正要出声解释,听见外面的男人骂了句脏话,回过头,看见男人朝楼下张望着。
目击到那瞬间的李鹤轩‘哎呦’了声,大笑着,“电脑掉下去啦?”
温冬逸一边挂了电话,一边匆促地进来,注意力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差点走出了客厅,余光一瞥,生生顿住了步伐,视线在他俩身上打个来回。
李鹤轩极有眼力劲,故意把手臂往梁霜影身后的沙发上一搭,“瞧什么呢还不下去,想被人捡了再搞一个艳照门?”
温冬逸两步上前,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带了过去,顺便对他说了句,“我可没你那种嗜好。”
☆、c27
笔记本应该是废了,键盘也摔了出来,他不是很在意,写了个地址,附上小费,给了酒店员工,让他们联系快递寄回京川。处理完这件事儿,他回头以目光去寻人,适值,梁霜影抱着一颗椰子,嘴里含着吸管,从灼人的阳光底下进来。
长发乌黑,霜白的腿。
他敛下眼眸,走向电梯,速度正好,她能跟上。
在上升的电梯间里,她手捧的椰子很快便喝完,吸个空响,听他说起李鹤轩——有事儿喊他帮忙可以,别跟他走太近,不是什么好东西。
电梯门一开,温冬逸拿走了剩个空壳的椰子,就像单手捏篮球那样容易,“没事儿干就去睡觉,别乱跑。”说话时不看她,扔了椰子径自往前走,似要回他的房间去了。
霜影出了电梯就没迈步子,还在因为他的上一句话,有感而发,她怕什么,难道温冬逸是什么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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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一场中式婚宴,汪磊胳膊里紧着他的红妆新娘,一桌一桌敬酒,大有专程来吃饭的人,侧耳听着碰杯声,快轮到自己的时候,搜刮肠子说点祝福的词儿。
羊排配红酒,灌得霜影胃里热气杀腾。起初,温冬逸以为她是饿,然后才察觉她放下了刀叉,只喝酒,谁来敬都喝。他看在眼里,将阴云密布的表情往那儿一摆,再没人敢凑到她身边。他与人交谈的功夫,转身却瞧见李鹤轩正跟她拼酒呢。
温冬逸那张英俊的脸越是寒一分,俩人喝得越是高兴,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
晚上九点,尚未杯盘狼藉,温冬逸架起濒临不省人事的小姑娘,离开前,狠狠剜了一眼,喝到衣襟大开的李鹤轩,他后知后觉的嚷嚷,“哎哎哎!怎么就走了!再来……”新郎官一巴掌摁住了他惹事儿的嘴。
酒店就在旁边,捷径是一条石子铺就的小路,她脚步颠簸,他及时捞了一把。梁霜影抬头冲他笑,路灯下,眼眸流转着清溪,脸颊透着两抹自然的红晕,煞是明艳。
其实,这两年里,他们并不是彻底失联,有那么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那年大二的文艺汇演,登台的名额有限,梁霜影是主领舞,在排练的时候扭到了脚,候补人选确实不如她,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假使拼命三娘的上了台,只会砸了整个表演。尽管同学都劝她姑且一试,梁霜影还是坚持换人。
虽然最终的舞台效果不理想,也算是个完成品。梁霜影认为自己做了最佳的选择,却没能被理解,反而接收到周遭声音细碎的埋怨,说她一点苦都吃不得,谁没崴过脚,谁有她那么矫情。
六月的夜晚,覃燕在客厅与人煲电话粥,笑得好似蝉响鼓噪。梁霜影捂着耳朵,一个人在房间埋头哽咽,实在委屈难过的受不了了,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问我痛不痛,我说不痛,是因为听见你的声音就不痛了。”
后来,她又说想吃最近网上很火的蛋卷,京川的糕点店才有,但话没说完,她就赶紧挂了,深感自己的莫名其妙,可是——
“你寄来的蛋卷,拆了我就扔在那儿,放久了有点潮,真的很好吃。”
醉了就开始胡说八道的人,满地都是,任凭她独自喋喋不休的回忆,温冬逸听着没有应一声,直到她说着,“在大学的这几年,我一直就没谈恋爱……是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但他们和你,不一样。”
他心里知道不该跟喝醉的人较劲,嘴巴没守住,“是你自己放不下,还怪罪到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