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想起林彩那双凄惨的大眼睛,心里是怎么也定不下来了,他想,不管如何,伤人绑架那种事,是犯罪啊!是给自己作孽啊!找到羽城的简餐厅后,他终于下了决定,要告诉他们林彩的信息。
听完孟一兴的叙述,几个男人沉默了片刻,就讨论起来。
石毅说:&ldo;我们现在过去,试试能不能把林彩救出来。我们人多,那里才两个人。&rdo;
孟一兴说:&ldo;恐怕不行,看门的老头已经被收买了,你们还没进去里面的人就知道了,林小姐在他们手里,狗急了跳墙可就危险啦。&rdo;
石峻靠躺在病床上,左手打着点滴,他说:&ldo;孟先生,你说他们做事的几个人只是为了要钱,那我付双倍的钱,或者三倍、四倍,只要他们放了林彩,我给多少钱都行,这样他们会不会肯?&rdo;
孟一兴说:&ldo;道上做事的就讲个诚信,如果谁出钱高就帮谁,他们将来就混不下去了。&rdo;
于应也点头说:&ldo;是的,而且搞不好会让他们狮子大开口,最后还很容易撕票。&rdo;
听到&ldo;撕票&rdo;这个词,石峻瞬间沉默了。
石毅说:&ldo;我有个办法,孟先生,你明天早上不是要去换班么,我给你准备一点安眠药,你下到你的搭档食物里,等他睡着了你联系我们,我们就进去,这样也不用担心看门老头告密。而且可以和平解决问题。&rdo;
众人思索了片刻,都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孟一兴有些为难,他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顾虑:&ldo;石先生,我老孟没有文化,但也懂得辩好歹,会感恩。只是这次的事,我怕完了以后,那几个兄弟会找上我和红樱的麻烦。&rdo;
石峻说:&ldo;孟先生你放心,事情结束以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去其他城市,甚至是国外,我保证他们找不到你的麻烦。&rdo;
孟一兴放心了,说:&ldo;那我明早就去,按照小石先生的话做。&rdo;
这一夜,有人睡得安稳了些,有人仍旧忐忑不安。
石峻挂的点滴里,有镇静剂成分,是石毅特地要求的,石峻自己睡不着,就借助药物让他好好睡一觉。
石毅坐在医院病房的沙发上,心里想着第二天的计划,越想越觉得天衣无fèng。只是对付几个小混混而已,他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小万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于应仍是紧张不安,林彩有了消息,邱海路却还是渺无音讯,他自然是担心的。
羽城回了自己家,陈微再过半个月就到预产期了,他担心石峻,同样也担心自己怀胎9个月的妻子。
孟一兴被羽城送回了家,羽城叮嘱他,第二天要尽可能地表现自然,千万不要露破绽。自从他们知道孟一兴的搭档是个曾经的杀人犯后,心里都还是有些担忧的。
这一夜,林彩听着外间两个男人喝酒、吃花生米的声音,独自躺在漆黑小屋的地上。虽是初夏,但这个小屋子终年不见太阳不通风,地上是有cháo湿地气的,她躺在那里,冻得身子瑟瑟发抖。林彩已经被关了一天两夜了,手脚不能动,嘴也被贴着,身上、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由最初的死命挣扎渐渐变得听话。
她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为钱,还是为了别的。但是她知道,石峻一定在想办法找她,救她,他一定很担心很担心她!而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平安健康地回到他身边。
在这样一个毫无光源的房间里,林彩瞪着眼睛,体会到了石峻的艰辛,不管是闭眼还是睁眼,眼前都是墨一般的黑暗,第一个晚上,林彩怕得要死,她想了很多很多,她甚至想到,也许这辈子,自己再也见不到石峻了。
可是下午的时候,那个凶神恶煞,却有点眼熟的男人悄悄对她说:&ldo;好好吃饭,会有人来救你的。&rdo;
林彩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希望。
她真的开始好好吃饭,能睡着的时候就睡一会儿,她在心里哼着石峻写的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他的模样,她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和心理状态,期待着黎明的来临。
6月19日,上午08:45。
孟一兴提前赶到了厂区,他兜里揣着石毅给他准备的安眠药粉末,告诉自己,要镇静!一定要镇静!
只要在阿光方便时,把粉末放进他的水杯里,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很简单的!
孟一兴抖擞精神,敲了敲那间隐蔽小屋的门。
有人撩开了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门就打开了。
毛哥和水糙还没走,阿光已经到了。只是……孟一兴发现,屋子里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是个高挑的女人,她站在桌子边,利落短发,皮肤苍白,非常瘦,一张脸虽然挺美,看着却没有生气,眼眶微陷,眼神直直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