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话时,看护人员出场,在简单为沈言拔掉了注射器后就直接退场了。
拔掉注射器时,沈言微缩了一下,因受痛而皱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孩子。这动作自然不会逃过苏青弦的眼睛,苏大少忍不住又伸手扶住沈言的肩膀‐‐其实他倒是比较想摸人家的头,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没几个成年男人能忍受普通朋友之间这样的动作‐‐苏青弦对自己的定位很是清晰。
等到房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吃饱喝足又退了烧的沈言打了个哈欠,因而有些微微泪光,他转头看向苏青弦,眼神凝然。
苏青弦会意,这是在赶人。然而他有些不舍得离开这个男人。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他觉得面前的人特别中意,越看越觉得心理温暖。这样的情境,叫他怎么舍得?
这是恋爱中人的特殊心态,对于单恋者只会更严重。
没错,以苏大少的风流过往和此刻的纯洁表现,目前他所做的一切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单恋。
最终苏青弦还是以理智战胜了情感,沈言毕竟是病了,需要休息。
所以他把沈言塞进被子里,给他关掉了床头灯,然后轻轻说着:「睡吧。」收拾了床上的小桌和托盘打算走人。
壁灯却还是亮着的,那抹光亮吸引得他忍不住看了今天的最后一眼,沈言闲闲地躺在被子里,大大地打着哈欠,点点泪光更是明显。沈言抬手捂着嘴巴,动作看起来懒得可以。
就是这个动作,让苏青弦那理智的桎梏终于裂了一道口子。
在他几乎不自觉的情况下,苏青弦俯身,往那个大打着哈欠流泪不止的男人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温柔而炙热。
意识到自己此举的苏青弦心头百味,因为那么柔软的一个亲吻让他有些颤栗的感觉,从头皮直到脊椎,然而他到底是稳住了,直起了腰,正对着沈言有些迷惑的眼神。
沈言愣愣地看着苏青弦,微微张口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他说出什么之前,苏青弦转手拿起了托盘,非常温文地说着「晚安」,安然迈步就离开了。就像他刚刚只是给了个最普通的晚安吻,就像他刚刚亲吻的只不过是自己生病在床的小侄子。
沈言摸了摸额头,手指触在苏青弦刚触碰过的地方。他从来没碰到类似的情况,更没接受过同性之间这样亲昵的动作。即使曾经的与父亲相处的时光,他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状。
然而苏青弦分外坦然的样子让他压下了讶异。
用力摸了摸额头,沈言闭上了眼睛,心里倒有些开心。
这样的被人宠惜顾及的感觉真的很好,何况是他第一次经历。
善良的沈言没有发现,自己的心理距离因为苏青弦的一言一行而迅速变小甚至趋于零。
他只顾着抓紧被子,打着哈欠,用力地把自己埋进温暖的地方,因为心情也变得温暖的缘故,本来发烧而难受的身体似乎也好受了不少。
房间里的灯彻底关了,一片黑暗中苏青弦关上了门,把自己的卧室留给已经完全臣服于周公的某人。关上门,把托盘交给佣人,吩咐了几句后的苏青弦迈步走向书房。
把奇怪的思绪锁进那扇门里,这一天因为沈言的事情,他拖了许多工作在手中。现在是补回来的时候了。
沈言第二天清醒的时候精神已经大好了,赖在床上扭来扭去的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再补眠‐‐作为病人,睡觉是理所应当;但作为客人,这样做实在不礼貌。正在思想斗争时,门被推开了。
穿着深蓝格子睡衣的苏青弦走了进来,又对上沈言那双亮亮的眼睛,于是自在地走了上来,摸了摸沈言的额头,然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果然是好了。你昨天睡得很沉,我后来又来看过你一次,居然没吵醒你。不过看来恢复得挺好的样子,我猜你今天就应该会好多了,果然是没错。」说着这话的苏青弦笑容温软,安慰宽心的样子让沈言看得又是一暖,忍不住就对着苏青弦笑开了。
结果这一举动再度引起苏大少的「兽性」,所以他又低头亲了亲沈言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