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的、时代的,等等,似乎不这样做便不具备现代意识、不体现理论深度。
于是,杜甫便常常因“忠君意识”而受到种种责备,更其甚者,有人竟指责
他没有为解决封建社会固有的社会问题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法,等等。我对此
一向感到困惑: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人类的文明史是一个不断地积
累、发展的过程,在它的各个分支上,都必然体现出后来居上的总趋势,所
以任何杰出的历史人物总是要被后人超越的。张衡发明了地动仪,而现代的
科学家已能用卫星遥感技术来预测地震了;祖冲之最早把圆周率推算到小数
点后面七位,而现代的数学家借助电子计算机已把,π值精确到小数点后十
万位以上了。如果我们说张衡“受到时代的局限”而没有发明更好的地震观
测及预测方法,或者说祖冲之“受到时代的局限”而没有把圆周率推算得更
加精确,这样的话当然不会有什么错,可是那不是等于什么也没说吗?据我
所知,关于科技史的著作中很少见到此类“论述”。但是在文学史、哲学史
的研究领域内,这样的“论述”却是大量的、经常的,有时甚至是喋喋不休
的。仿佛越是把古人的“局限性”说得痛快淋漓,便越能显示论者自身的高
明。我认为这种做法是对主体诠释和现代意识的极大误解,伽达默尔说:“真
正的历史对象不是客体,而是自身和他音的统一物,是一种关系,在此关系
中同时存在着历史的真实和历史理解的真实。”(《真理与方法》)
文学史研究当然是应该体现现代意识的主体诠释,但在具体的诠释过程
中却必须时时牢记着对象的“历史”性质。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做的是用现
代意识去理解、诠释历史人物在历史上的作用、地位,而不应该用现代意识
去指责历史人物与现代的差距,因为后者事实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我
在本书中力图做到的是:以现代意识为指导,把社甫置于他所属的那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