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似乎过于简单化。这些史学家中的一派只愿意把波拿巴看做是法国自然疆
界的捍卫者:共和派使他出来任第一执政,继而又让他当皇帝,目的就是为
了要他替他们保住自然疆界,这项不可能实现的任务是法国大革命遗留下来
的不幸的遗产,这迫使他去征服欧洲,并且终于毁灭了他。这一派史学家认
为他是大革命的战士,他所做的一切无非为了自卫而反抗欧洲旧制度下的帝
王;从某种意义上看,这些史学家不过是照搬&ldo;老兵&rdo;们的偶像崇拜所形成
的、后来拿破仑本人又在圣赫勒拿岛上散布的神话传说。另一派史学家不愿
贬低个人在历史演变过程中的作用,反对把拿破仑仅仅看成是命运的工具,
他们坚持要从他本身找出他的政策的原动力,他们认为可以从贯穿他的政策
的宏图壮志中找到这种原动力。在一些人看来,这种宏图壮志就是要夺取英
国的海上霸权,这样看来,波拿巴的历史,至少从亚眠和约破毁以来的历史,
只不过是路易十四发端的对英斗争的最高潮,因此是与旧法国的传统一脉相
承的。在另一些人看来,招致他坠入深渊的是逞雄东方的幻景。还有一些人
认为,他与其说是个法国的人物,不如说是个欧洲的人物,因为他想首先恢
复加洛林帝国1,然后重建罗马帝国‐‐西方的和基督教的文明的一统天
下。来说,米雷的话是正确的:只有年事渐高,或可使拿破仑性情变得沉着
起来,对外征服或能中止。然而上述其他各家的论点仍各有其价值:拿破仑
战争确是英法争夺海上和世界霸权的最后阶段;各大强国无疑都希望一旦时
机许可就夺回法国所征服的地方。从1806年起拿破仑即想把欧洲大陆组成
一体,这种趋势是很明显的;我们甚至可以同意,如果听任拿破仑为所欲为,
他也会非常乐于保持和平。最后,欧洲与拿破仑为敌也可用贵族对革命的法
国和对这个暴发户的深仇大恨来解释,而令人诧异的是:上述史学家中竟无
一人主张这一论点。逞雄东方的幻景的作用似乎是最无足轻重的论点。
晚近又讨论这一问题的有多伊奇著:《拿破仑帝国主义的起源》(美国,
坎布里奇,1938年),但未提出任何创见;还有在勒努万主编的《国际关系
史》第四卷,《法国革命与拿破仑帝国》(巴黎,1954年)一书中,著者菲
吉埃主张&ldo;民族仇恨&rdo;之说,并强调旧欧洲反对拿破仑的斗争具有&ldo;深刻的&rdo;
社会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