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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女兵看他汗流浃背，说：&ldo;哦，夏天……&rdo;夏天庚接口道：&ldo;庚！&rdo;女兵微微一笑，&ldo;我是说，夏天我都是躲在树荫下看书，冬天围着火炉取暖看诗歌，比起你，真需要好好地劳动锻炼呀。&rdo;夏天庚停下手中活，仔细看着她：&ldo;看来你是洋学生？北平人？&rdo;女兵点了点头夏天庚道：&ldo;怪不得那么白呢。&rdo;女兵不好意思地说：&ldo;说明我缺乏磨炼……&rdo;

二人正说着，突然传来集合哨声，夏天庚赶快离开。临走时，又回身问道：&ldo;你叫什么名字？&rdo;那女兵并不答话，嘻嘻哈哈地往一边跑，追赶她伙伴儿：&ldo;等等我，娟子。&rdo;夏天庚看着女兵婀娜多姿的腰身，嘟嘟囔囔：&ldo;哦，喜欢诗……&rdo;

再一看，女兵是冲着河边的大伦跑呢！那粲然一笑的模样，完全是亮给大伦的，他不就是会拉个琴，写个词儿吗？老夏一想，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

3

在地头的大树下，志豪利用休息时间用小刀抠制着一根藤条。苏一亭伸头过来问：&ldo;志豪，你不休息，弄什么哪？&rdo;志豪说：&ldo;保密。&rdo;苏一亭瞅了瞅，道：&ldo;还保密？&rdo;大伦也走了过来看他干活，心事重重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睛一直盯着远处吴品三与队长的身影。他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不一会儿，志豪变魔术似的，把藤条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秋千，大声招呼：&ldo;香茗，来，我给你做的秋千，来吧！&rdo;香茗似孩子般在秋千上欢呼，志豪在后面推她，众人都羡慕地望着这对恩爱的夫妻。阳光下，秋千上的香茗头发迎风飘荡。不远处，刘队长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小两口儿。夏天庚走到队长身旁，酸酸地说：&ldo;你看，队长，人家学生出身，凡事都和咱不一样，凡事都讲究个情调儿！&rdo;

刘队长将手中的烟蒂往地上狠狠一摔：&ldo;情调个屁，以为是在地主的后花园哪，咱这个队伍，是要随时拉上去打胜仗的队伍！随时都要有个战斗姿态！&rdo;说完，他就吹哨集合，队伍很快集合了。剩下秋千孤独地在风中荡来荡去。

这天休息，大伦心事重重地正在擦枪。突然刘队长有事找他。大伦顺手用红绸子盖了苑菁的手枪，跑了出去。志豪拿着胡琴闯了进来，打算让大伦帮他修一修。四下一看房间里没人，正欲走，无意中发现绸子底下的那把枪。志豪怎么能不认得这枪，他是亲自缴获，又亲自拆卸过的。正纳闷地看着，恰巧大伦回来了。

志豪拿着枪，劈头问：&ldo;这枪，怎么回事？&rdo;大伦突然结巴道：&ldo;是，是香茗……&rdo;志豪盯着他：&ldo;别说香茗，我问的是你！&rdo;大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志豪接着追问道：&ldo;说呀你，苑菁的手枪怎么跑你手里了，啊？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儿，你有事瞒着我哪？&rdo;大伦还是沉默，志豪道：&ldo;大伦，我志豪把你当亲兄弟，我只问你一句话‐‐&rdo;大伦低头不语。志豪突然高声道：&ldo;大伦，别躲着我，看我的眼睛！你爱不爱她？&rdo;大伦抬起头看着他问：&ldo;谁？&rdo;志豪道：&ldo;你知道我说的是谁。&rdo;志豪步步紧逼道，&ldo;出汗了？我真没辙，红霞她，这丫头她多喜欢你呀，大伦！&rdo;大伦低声说：&ldo;我知道。&rdo;志豪吼道：&ldo;知道！红霞明明知道你心不在她那儿，可她就是无法摆脱你的影子。她跟香茗说，她痛恨自己的可笑，痴心！&rdo;大伦闷闷地说：&ldo;红霞太美好了，我不配。她的美好不似人间可见，可得。&rdo;志豪说：&ldo;我原来和菁一样，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希望你俩能结婚，可自打上次你轰走苑菁，我改主意了。我告诉你，你配不上她！&rdo;大伦说：&ldo;是。一切都不可挽回了。&rdo;

听大伦这么说志豪脸色一变，问：&ldo;大伦，我走后，是不是苑菁出事了？&rdo;大伦答非所问，连连说：&ldo;我这个人，真没用，我心里是十倍加上千倍百倍地后悔。&rdo;志豪高声追问：&ldo;你后悔什么？&rdo;大伦哽咽道：&ldo;后悔没保护好她……志豪，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你临走把香茗托付给我，我做到了，可我没保护好苑菁……&rdo;于是将事情都和盘托出，志豪震惊不已，抓着他的衣服，吼道：&ldo;什么？那为什么来人开枪不杀你，而杀了苑菁？是不是你暴露了苑菁的藏身处？&rdo;大伦叹道：&ldo;也许。不知道。&rdo;志豪两眼充血，瞪着大伦：&ldo;是的，一定是你找红霞时，有人跟踪了你。&rdo;大伦道：&ldo;是，我追、没追上，让他们跑了，嗨，不如让我去死……&rdo;志豪松开大伦的衣领：&ldo;我恨不得给你一枪！笨蛋！&rdo;大伦愧疚地说：&ldo;我没保护好她……我心里该内疚一辈子，她的死，我有责任。&rdo;

志豪大声吼道：&ldo;你当然有责任！临走我就看见了，你把她当奸细，你把我都锁屋里，连亲妹妹的面都不让见，就因我爹和红霞出事，可你连我都不信任啦？我苑家怎么啦？我家族都奉献给革命了，你还背后嘀咕我？&rdo;大伦道：&ldo;乱世呀，当时情况太复杂……&rdo;志豪逼问他：&ldo;你还把她蒙眼扔到树林子，有这回事没有？&rdo;大伦点头道：&ldo;有。老吴说这也是斗争需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