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情报工作,转任公职了。他告诉我,他正埋首从事著述﹔可是,他太太患上了精神分
裂症,闹得非常之凶,时时刻刻需人照顾,每天还得找上三四个人轮流陪她打牌,才能过日
子。所以搞得他疲于奔命,苦恼万分,真不知如何是好。言下神态沮丧,无情无绪,已回非
当年的风采了。迨政府播迁来台,他还留在大陆,原因不明。如果说是思想问题,却又不像;
可能还是害在家累吧!早先传说他在上海,后来又有人说他已到了北平。究竟他在大陆上是
个什么身份?干了些什么?始终都得不到正确的消息。
想起在河内的时侯,我就发觉他是一个非常神经质的人,对于发生在他身边的任何事物
都极其敏感,往往一点小小的刺激,也会使他彻夜不眠。像这样的秉性,再加上他本身特殊
的成分,在大陆共区怎能适应得来,又如何能够存在?果然,他终于精神失常,无法恢复,
不久就传来了死讯。正是死者已矣!这话又该怎么说呢?
余鉴声:他在河内当场被捕,坐了六年的法国牢,到抗战胜利始获释抵沪。我在追寻他
的影子,好象在上海时曾经见过一面,可是情景如何,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据刘原深兄告诉我,胜利之后,余鉴声兄从后方来,服役于淞沪警备总司令部稽查处,
那时鉴声兄任浦东烂泥渡区稽查大队长,原深兄则是川沙高行区的稽查大队长,两人来往于
上海与浦东之间,常常是同时过黄浦江,而且每逢纪念周或是开工作会报,又经常在一起,
于是由同志、同事、又成为好朋友。原深兄又说,鉴声为人诚实纯朴,最富责任心与正义感,
只是似乎缺乏一般的行政经验,也不太习惯于这种公开的情治工作业务,所以有时会吃力不
讨好,弄得啼笑皆非。不过在做惯了秘密工作的人,这种现象实为贤者所不免,因此上级也
通常都能予以谅解。
再说我和鉴声兄在河内相处这一段时日,他的风度与修养,以及待人接物等,的确给我
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与怀念。他被捕后,几年监牢生活,更磨练得人才出众了。三十八年来到
台湾,曾出任刑警总队长一职。这个时候,我也在台北,可惜无缘一聚。迨至年底我奉派去
海外与某一国家合作布置大陆工作,则山川隔绝,音信益疏了。
一两年或两三年后,遽闻鉴声兄竟冤冤枉枉丧身于一场车祸,这就是人生的大不幸,实
在令人悲痛!他如果不是死得那么年轻,很可能早已飞黄腾达了。不过他所留下的口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