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丝毫不敢轻敌,他虽有奇能,但是在岸上威力减半,对上这种人,也实在不是逞强好胜的时候。
他快速地往林子外移动,怀中程璟倒是安静,想必还没有缓过来,偶尔低头看去,只能看见他惨白的脸颊与下巴。
焦兰的速度不可违不快,即使抱着一个人,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很快就出了林子,只要再抄一段近路,就能看见斗母江,到时候到了水里,任那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追到他了。
这么想着,焦兰唇边勾起了一个邪气的笑容。
然而事与愿违,他出了林子没走多久,经过一座不高山壁的时候,机敏如他只来得及躲过那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的拳头,怀中的程璟也差点脱手掉下来,他很快地捕捉到了拳头主人的身影,是那个人。
他的身量是焦兰这些年在人类之中见过的最高大的,不仅如此,他浑身诡谲而可怖的气息浓厚阴沉与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形成了一种让人心神震动的压迫感,&ldo;还给我!&rdo;他漆黑双目之中she出尖锐到可怕的光,看着焦兰的眼神充满了杀意,&ldo;把他还给我!&rdo;他低吼着,朝焦兰逼近。
显然他正处于一种内敛的暴怒之中,即使那丑陋的脸上看不清表情,那招招充满了狠劲的拳头昭示着他的心情。
焦兰抱着程璟,双手施展不开,只能一味躲闪,在被这个高大人类一拳重击在肩胛骨位置后,焦兰彻底被惹火了,他俯身将程璟放倒到地上,与那人缠斗起来。
然而焦兰很快就意识到了与这个人类硬拼是多么错误的决定了,无论他在水中多么所向披靡,但在这里,他却一直被这人压着打,打的鲜有反手之力。
这让焦兰感到不可置信的震惊,他难以想象自己也会有被人类弄得这么难看的一天,与那个男人的缠斗之中,那双因充满了暴怒而发亮的眼眸像一把锐利刀刃上流动的锋光,在迅猛动作中的偶尔对视都让焦兰感到眼珠子刺痛。
焦兰他明白他是打不过他了,也明白自己今天是带不走程璟了,他阴沉地看了一眼程璟的方向,不再恋战,转身就跑。
然而铁奴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他快速倾身上前,大掌迅猛地伸出,一把握住了焦兰的脖颈,反手就将他往地上砸。
铁奴长而卷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胸前,因为剧烈的动作而遮掩了他的目光,然而那紧紧抿着显出了锐色的唇角,他没有给焦兰反击的机会,连着迅猛而用力地砸了好几次,直至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涌动在空气之中,铁奴才停下了手。
地上的人脸朝地趴在,已经没了动静,铁奴伸手扯起他的头发,抬起了他的脸。
这个个子被他矮许多看起来还是少年的人现在紧闭双眼,脸上布满蓝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显得诡异非常,铁奴一顿,伸出手指在他鼻下一探,感觉到有微弱的气流,手指微紧,按着他的脑袋又往地上狠狠地砸了一次,才慢慢松开手。
铁奴直起身子,朝程璟走去。
他来到程璟身边,伸手抱起了程璟的上身,他取掉了他口中的步团,目光落到他惨白的嘴唇和微红的脸上,不禁愣住了。
铁奴很快就发现了导致程璟这般样子的原因,他抓住程璟的那只手,那四根手指惊人的扭曲仿佛一把刀子一般刺进了铁奴的心中,一股似要燃尽一切的怒火蹿了上来,从心里烧到眼睛中,暴怒恨意浸没在眼底,似乎要喷薄而出。
他慢慢放下了程璟,粗糙的拇指轻轻地擦拭着他眼角还没有凝结的泪水,只沉默了一会儿,他就站了起来,朝地上的焦兰走去。
铁奴浑身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可怖,明亮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只越发衬得他隐没在长发之中的脸阴暗无比,仿佛酝酿着最深沉锐利的凶意与杀意,他走到焦兰身边,俯下身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他暗沉的目光注视着焦兰陷入昏迷之中的脸,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腕,他松开焦兰的衣领,慢慢抓住了焦兰的一根手指,&ldo;咔嚓&rdo;一声,轻易地将他的手指折断了。
只这一下,焦兰脸部抽动了一下,并没有醒来。
铁奴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指全都折断,这还不够,另一只也一样,还不够,还不够!
铁奴面无表情地按住焦兰的脑袋,一次次往地上砸,砸到地上晕出了一大滩蓝色的血液。
铁奴扔开焦兰的身体,回身抱起了程璟,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又瞥了瘫软在地和死人无误的焦兰,又走了过来握住了焦兰的脚,将他拖着往回走。
回到了家,铁奴安置好程璟,才想着怎么处置焦兰,此时的焦兰显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铁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许久,才决定将他锁到外面去。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程璟之前说过的那个&ldo;他&rdo;
,在程璟不多描述里,铁奴知道这个人多半也是鲛人,鲛人都怕缺水,往外面一绑,暴晒些日子,足够让他痛不欲生。
想好了的铁奴马上动作,拿了根粗大的铁链,将奄奄一息的焦兰锁在了庭院里一棵粗大的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