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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谢谢，我不吸。&rdo;

罗利睁开眼睛，笑了几声，&ldo;你该试试这玩意儿。这是少数几种不受瘟疫影响的植物之一。对我来说真是幸运。以我的年纪，我很难想象没了这东西还怎么活下去。&rdo;

那男人并没有回话。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惠美子。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全身的细胞被一个个地分解开来。这不是说他在用眼神剥光她‐‐这种事她每天都在遇到：男人的眼神就像尖利的飞镖，穿透她的皮肤，垂涎并鄙薄她的肉体‐‐但这个男人的目光却是平静而超然的，如果其中有饥渴，至少他掩饰得很好。

&ldo;就是她吗?&rdo;他问。

罗利点点头，&ldo;惠美子，把那天晚上我们那位朋友的事情告诉这位先生。&rdo;

惠美子有些为难地看着罗利。她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在俱乐部里见过这个苍白的金发外国人，至少他从来没有观赏过特别表演。她也没有给他送过加冰的威士忌。她在记忆中努力搜寻。不，如果她见过他，一定会记得。他脸上有被晒伤的痕迹，在蜡烛和鸦片灯的暗淡光芒下相当显眼。他眼睛的颜色也非常淡，令人感到不舒服。她应该会记得他的。

&ldo;说啊，&rdo;罗利催促道，&ldo;把你对我说的都告诉他。那个白衬衫。你跟着一起出去的那个小伙子。&rdo;

一般来说，罗利相当注重保护顾客的隐私。他甚至说过要专为熟客建一道隐蔽的楼梯，仅仅是为了让他们进出奔集大厦的时候不会被人看到。而现在，他却要求她透露这么多秘密。

&ldo;那个小伙子?&rdo;她试着拖延时间，罗利急于揭发客人的做法让她害怕，更不用说这客人还是个白衬衫。她又瞄了一眼那个陌生人，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她想知道他手中握着爸爸桑的什么把柄。

&ldo;说吧。&rdo;罗利叼着鸦片烟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凑到鸦片灯前，又吸了一口烟。

&ldo;他是个白衬衫。&rdo;惠美子开始说道，&ldo;是和一群当官的一起来的……&rdo;他是个新人。他的朋友们带他来到这里。他们纵声大笑，催促他快点跟上。这些人都是免费喝酒，因为罗利知道最好不要收他们的钱，获得他们的好意比酒的价值大得多。那个年轻人喝醉了，在酒吧里高声笑着，拿她取笑。后来，他私下独自返回这里。

苍白的男人皱了皱眉，&ldo;他们会和你干那事?像你这种……?&rdo;

&ldo;是的。&rdo;惠美子点点头，对于他的这种轻蔑的态度，她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想法，&ldo;白衬衫和格拉汉姆教徒都会。&rdo;

罗利轻声笑起来，&ldo;性和伪善，秤不离砣。&rdo;

那个陌生人用犀利的眼神瞥了罗利一眼，惠美子想知道罗利是否看出了那双淡蓝色眼睛中的厌恶，还是说他已经沉迷于鸦片带来的快感，完全注意不到这些了。那苍白的男人倾身向前，将罗利挡在谈话圈子外，&ldo;那么，这个白衬衫告诉你什么了?&rdo;

他眼中闪过的是着迷的眼神吗?她是否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还是说仅仅是她所要讲的事情让他感兴趣?

尽管并非出于她的本意，惠美子仍旧感觉到深藏于基因之中的冲动开始活跃起来，她想要取悦他。自从她被抛弃以来，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男人身上的某些东西让她想起了岩户先生。尽管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像是装满酸液的水池，他的脸像歌舞伎的脸一般苍白，但他也有一种威严的神态。那种权威感相当明显，古怪的是，这让她感到宽慰。

你是一名格拉汉姆教徒吗?她思考着。你会在用过我后，把我丢进沼气池吗?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在乎这。他并不漂亮，也不是日本人。他什么都不是。尽管如此，他那双令人畏惧的眼睛却拥有和岩户先生同样的威力。紧紧地抓住了她。

&ldo;您想知道什么?&rdo;她低声问。

&ldo;那个白衬衫提到过一些关于基因破解的事。&rdo;那个外国人说，&ldo;你还记得吗?&rdo;

&ldo;是的。我想他也许非常自豪。他拿来了一袋最新设计的水果，送给所有的姑娘作为礼物。&rdo;

那个外国人显得更感兴趣了。这让她感到温暖。

&ldo;那种水果什么样子?&rdo;他问。

&ldo;我记得是红色的。上面长着……毛，长长的毛。&rdo;

&ldo;绿色的毛?大概这么长?&rdo;他用手指比出大约一厘米的长度，&ldo;很浓密?&rdo;

她点点头，&ldo;是的，就是那样。他将它们称为ngaw。他说这是他姑妈造出来的。他的姑妈将会受到幼童女王的保护者‐‐颂德&iddot;昭披耶殿下的接见，奖励她为王国做出的贡献。他对他的姑妈感到很自豪。&rdo;

&ldo;他和你一起出去了?&rdo;那男人说。

&ldo;是的。但那是后来的事，他的朋友们都走了以后。&rdo;

男人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他并不关心这桩韵事的细节：那个小伙子紧张的眼神，他是如何与妈妈桑接洽，惠美子是如何被送到楼上去，她在那里等待，他在一段时间后返回，从而不让其他人注意到其中的联系。&ldo;有关他的姑妈，他还说了些什么?&rdo;他问。

&ldo;他只说了他姑妈是为环境部工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