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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我看老大夫站起，向我走来，一只温热软绵绵的手抚动我的眼皮。

我眼前一片黑暗。

&ldo;可我其它检查一切正常。&rdo;这声音象是发自另一个人。

&ldo;是的，可以排除其它怀疑了。&rdo;

&ldo;什么病?&rdo;片刻，我问。

没有回答，只有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

我猛地睁开眼，疾速眨动，一阵欣喜，快乐地叫：&ldo;它又能动了!&rdo;

老大夫看我一眼，刻板地说：&ldo;你没有失明危险。建议卧chuáng休息;建议肌ròu注she新斯的明;建议暂不批准该病人结婚。&rdo;

&ldo;为什么?&rdo;我噌地站起。

&ldo;因为你目前所患病症不适宜结婚。&rdo;老大夫说。

&ldo;你错了?&rdo;我态度qiáng烈地对老大夫说，&ldo;你夸大了我的病qíng。其实我根本没病，只不过是累了，浑身没劲儿，这是常有的事，休息休息就会好的，就象我的眼睛。没听说眼睛有毛病不准结婚的，这是哪儿跟哪儿，再次的大夫也不会这么诊断。&rdo;

&ldo;如果你不遵医嘱的话，那就不光是眼肌暂时性瘫痪的问题了。&rdo;老大夫声色俱厉地说。

&ldo;需要解释吗?&rdo;老大夫的语气缓和下来。

&ldo;需要。&rdo;我的语气几近乞怜。

&ldo;你患的是一种我们叫作&lso;肌无力性肌病&rso;，具体说就是神经肌ròu间传递功能产生障碍。眼肌无力只是首现症状，如果继续发展便会累及全身广泛肌ròu，一旦延髓肌和呼吸肌进行性无力达到不能维持正常换气功能的程度，便会窒息而死所以，你面临的问题并非是结婚与否，而是生死存亡!&rdo;

&ldo;我要求再作一次检查。&rdo;

老大夫面无表qíng地注视着我。

我直瞪瞪地望着他。

我直瞪瞪地盯着太阳，qiáng烈的光线刺得我眼冒泪花，我掏出副墨镜戴上。&ldo;何雷，&rdo;石静既兴奋又羞涩地从医院门诊楼里向我跑来。&ldo;我一切正常，你呢?&rdo;

&ldo;我也一切正常。&rdo;我笑着说。

&ldo;太好了，我本来就觉得婚前检查纯属多余，咱们能有什么病?倒弄得象艾滋病携带者似的紧张半天。&rdo;

&ldo;我不想跟车回去了……&rdo;

&ldo;我也不想跟车回去，正好咱们趁机上街转转。&rdo;石静挽住我的胳膊嘴一直不停说着笑着出了医院大门。

街上行人稀少，驶过的汽车都开得飞快，热风阵阵袭来，烘得人既燥热又惬意。商店里空空dàngdàng十分安静，售货员一个个都睡眼惺松懒洋洋的，电风扇嗡嗡作响。

石静走在我身边，细细的高跟鞋磕在方砖路面上响声清脆，尽管天气闷热，但她的胳膊仍旧光滑干慡。

一家百货商场的大厨窗内陈设着一套舒适的浅色家具，按标准小家庭居室的格局布置着，并点缀着塑料花洋娃娃之类，色彩艳丽的物件制造点幸福气氛。

&ldo;我喜欢这家具的样于。&rdo;石静松开我，食指接着玻璃窗说。

&ldo;那就买吧。&rdo;

&ldo;一定很贵又一定有，只是样子。&rdo;

&ldo;那就算了。&rdo;

&ldo;可我是真喜欢&rdo;石静恋恋不舍，小跑几步才撵上我，重又挽住我的手。&ldo;看了这套家具就觉得咱们订的那套土了。&rdo;

在一家橱具商店门口，石静说等等，拉着我进去看不锈钢餐具，拣拣挑挑，举着刀、叉、匙问我，&ldo;买不买?&rdo;

&ldo;随便。&rdo;我说。

在一家chuáng上用品商店，她又抚摸着图案漂亮的丝绸被面、针织chuáng单之类的再一问我：&ldo;买不买?我喜欢。&rdo;

&ldo;随便。&rdo;我还是那句话。

&ldo;你喜欢不喜欢?&rdo;她问我。

&ldo;无所谓，&rdo;我说，&ldo;无所谓喜不喜欢。&rdo;

&ldo;你摘了墨镜看看，戴着墨镜当然看什么都一片灰了。&rdo;说着动手摘我墨镜。

&ldo;停手!&rdo;我一声喝，吓了她一跳，缩回手，&ldo;少他妈动我。